《9》

【9】

去后(hou)，衾(qin)枕皆染(ran)异香。由(you)此三两夜辄一(yi)至(zhi)。生惑之，不复思归。而囊(nang)橐既(ji)空，欲(yu)货马(ma)。女知之，曰：君以妾故，泻囊质衣，情所不忍。又去代步，千(qian)余(yu)里将何以归？妾(qie)有私(si)蓄，聊可(ke)助(zhu)装。生辞曰：感卿(qing)情(qing)好，抚臆誓肌，不(bu)足论(lun)报；而又贪鄙，以耗卿财，何以为人乎！女固强之，曰：姑(gu)假君。遂(sui)捉(zhuo)生臂，至(zhi)一桑(sang)树下(xia)，指(zhi)一(yi)石，曰：转(zhuan)之(zhi)！生从之。又拔头上簪(zan)，刺土(tu)数十下，又(you)曰：爬之。生(sheng)又从之。则(ze)瓮口已见(jian)。女探入，出白镪近(jin)五十两许；生把(ba)臂止之，不听(ting)，又出数十铤，生(sheng)强反其半(ban)而(er)后(hou)掩(yan)之(zhi)。一夕，谓生(sheng)曰：近日微(wei)有浮言(yan)，势(shi)不可长，此不可不(bu)预(yu)谋也(ye)。生惊(jing)曰(yue)：且为奈(nai)何！小生素迂(yu)谨，今为卿故(gu)，如寡妇之失守(shou)，不复能自主矣。一惟(wei)卿命，刀锯(ju)斧(fu)钺，亦所(suo)不(bu)遑顾耳！女(nv)谋偕亡(wang)，命生先归(gui)，约(yue)会于洛。生治(zhi)任旋里(li)，拟先归而后逆之；比至，则女郎车适已至门(men)。登(deng)堂朝家人(ren)，四邻惊贺，而(er)并不(bu)知(zhi)其(qi)窃而逃也(ye)。生窃(qie)自危(wei)；女殊坦然，谓生(sheng)曰：无论千里外非逻(luo)察所及，即或知之，妾世家女(nv)，卓(zhuo)王孙当(dang)无如长卿何也(y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