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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祖父牛老儿坐在店(dian)里(li)。那(na)日午(wu)后，没有生意，间壁(bi)开米(mi)店的一位卜老爹走(zou)了过来，坐着说闲话。牛老(lao)爹(die)店里卖的有现成的百益(yi)酒(jiu)，烫了一壶，拨出两块(kuai)豆(dou)腐(fu)乳和些笋干、大头菜，摆在柜台上，两(liang)人吃(chi)着。卜老(lao)爹(die)道(dao)：你老(lao)人家而(er)今也罢了：生(sheng)意这几年(nian)也还(hai)兴(xing)，你令孙长(zhang)成人了(le)，著实伶俐去得，你老(lao)人家(jia)有了接(jie)代(dai)，将(jiang)来就是(shi)福人了。牛老道：老哥，告(gao)诉你(ni)不得(de)！我老(lao)年不幸(xing)，把儿(er)子媳妇(fu)都亡化了，丢(diu)下这个孽障种子，还不曾娶(qu)得一(yi)个孙媳(xi)妇，今(jin)年已十八岁了(le)。每日(ri)叫他出门付赊账(zhang)，付(fu)到三更半(ban)夜不来家，说着(zhe)也不信(xin)，不是一(yi)日了。恐(kong)怕这厮知识开了，在外没脊骨钻狗洞(dong)，淘渌坏了身子，将来(lai)我这几根(gen)老骨(gu)头，却是(shi)叫何人送终(zhong)？说(shuo)着(zhe)，不觉凄惶(huang)起(qi)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