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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媳从(cong)最(zui)初的惊(jing)吓(xia)愣呆中(zhong)清醒过(guo)来，才突然意识到(dao)豆芽(ya)里的麦草是怎(zen)么回(hui)事(shi)，羞辱得无(wu)地自(zi)容，想哭又哭不(bu)出来(lai)，听着阿公(gong)的(de)脚(jiao)步声响到(dao)上房东(dong)屋，接着就是门闩迅猛关插的响声(sheng)。她不知不觉从石墩上溜跌下去，跌在地上，双手紧(jin)紧(jin)抓着胸前(qian)的(de)衣襟(jin)，垂下无法支撑起来的(de)头，意(yi)识到自(zi)己(ji)永远(yuan)也站(zhan)立不起来(lai)了。她(ta)感觉到(dao)脖颈上(shang)有一股温热(re)，用手(shou)摸到一把鲜(xian)血，才(cai)知道(dao)嘴唇咬破了(le)，开始有(you)疼(teng)痛的感觉。她(ta)扬起(qi)脑袋乞望(wang)天宇，一轮满月偏斜(xie)到房脊西侧(ce)，依然满弓依然明亮。她低下头瞅见狼藉的杯碟(die)和掺杂着碎麦草的豆(dou)芽(ya)儿(er)，默默(mo)地(di)收(shou)拢(long)筷子碟子(zi)，到灶房(fang)里(li)洗刷(shua)后又回到厦(xia)屋。她想到一根绳子和可以挂绳子的门(men)框，取出绱(shang)鞋(xie)用出(chu)绳(sheng)子把(ba)五股合为一股却停住了(le)挽结套环的手(shou)，说不清(qing)是丧失了勇气还(hai)是更改了(le)主意，把绳子(zi)又塞到炕席底(di)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