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2017年》

【2017年】

那天，我壮(zhuang)着胆子(zi)走进郁(yu)钧剑宿舍(she)，胆怯地说：郁老师，我也喜欢唱歌(ge)，我想(xiang)唱段(duan)，您给听听行吗?2003年5月(yue)，军(jun1)旅歌唱(chang)家郁钧剑作客《艺术人生》。我和郁钧剑也(ye)是熟(shu)识的朋友，节(jie)目做起来得心应手。但是(shi)有一件往事我也是在节目中第(di)一次提起，郁(yu)钧(jun1)剑听到之后(hou)惊讶得半(ban)天(tian)说不出话(hua)来在部队的艰苦训练(lian)中，唱歌拉(la)歌是(shi)枯燥生活(huo)中最快乐的事(shi)情。那时军(jun1)队的歌无非是《打(da)靶归(gui)来》、《战(zhan)友(you)，战友》、《炮(pao)兵之歌》、《三大纪(ji)律(lv)八项注意(yi)》之类的老(lao)军歌，还有就是战士们自己创造的拉歌号(hao)子，什(shi)么：12345，我们等得好(hao)辛苦！叫你唱，你(ni)就唱，扭(niu)扭捏捏不像(xiang)样！像什么？像个(ge)大姑(gu)娘(niang)――别看就这(zhe)么几句号(hao)子来(lai)回喊，每次大家(jia)都格(ge)外兴奋，班与班之间，排与排(pai)之间，自发展(zhan)开拉歌比(bi)赛。大家坐在马(ma)扎上扯(che)着(zhe)嗓子(zi)喊，五音不全(quan)，南腔(qiang)北调(diao)，一概(gai)不吝，开心(xin)极了(le)。在(zai)这(zhe)种(zhong)拉歌(ge)中(zhong)，像我一样(yang)嗓(sang)门大点(dian)，声(sheng)音浑厚(hou)点的明显占(zhan)便宜，很快(kuai)脱颖而出(chu)，一(yi)来二(er)去的就成了拉歌骨(gu)干(gan)分子，进而成(cheng)了文(wen)艺(yi)骨干分(fen)子(zi)，每(mei)次起哄的前几(ji)句(ju)几(ji)乎都(dou)是我起头，很出风头。在我(wo)们连里要成(cheng)立战士文艺演出队(dui)的时候(hou)，种(zhong)种条件一综合，我(wo)就顺理成(cheng)章地进(jin)入(ru)了(le)文艺宣传队。进入宣(xuan)传队之(zhi)后我拿出(chu)了一直(zhi)没有展示(shi)的才能――吹单簧管。单(dan)簧管是爸爸的(de)专业，我(wo)很小(xiao)的(de)时候(hou)，见(jian)爸爸(ba)吹(chui)，觉得(de)好玩(wan)，就跟着学(xue)。在父(fu)亲的严(yan)格管(guan)教下，我学了一(yi)门特长，还捎带认识了五(wu)线谱(pu)。没有想到当年一(yi)时兴起(qi)的业(ye)余(yu)爱好(hao)后来成了(le)我的(de)特长，在(zai)部队里，不认识单簧管为何物(wu)的战士大有人(ren)在(zai)，而我竟然可以(yi)吹出好(hao)几首(shou)歌曲，这又(you)为我(wo)争(zheng)得了在(zai)部队里当明(ming)星的荣耀。从此，带(dai)着文艺骨(gu)干分(fen)子(zi)的(de)光(guang)环(huan)，我和(he)一些(xie)有(you)特长的(de)战士一起(qi)，排练一(yi)些小节目(mu)为(wei)单调枯燥(zao)的训练(lian)生活添(tian)点(dian)乐子。当(dang)时我的拿(na)手戏是独(du)奏、男生小合唱和相(xiang)声。独奏是因为(wei)只有(you)我会(hui)，一枝独(du)秀；小(xiao)合唱是(shi)大家一(yi)起唱听不出跑调，可以滥(lan)竽充数(shu)；相声(sheng)最简单(dan)，只要脸皮(pi)足够厚，说话连成句，就(jiu)基本(ben)没问(wen)题。节目多(duo)了我(wo)也(ye)成了台柱子。文艺骨(gu)干总是可以得(de)到大家的爱戴(dai)，战友(you)们见我老是笑(xiao)嘻嘻的。有点被追星的(de)感觉后，积极性高涨(zhang)，经常自己编点小节(jie)目，演出(chu)多(duo)了，不但可以少掏大(da)粪，还能显示(shi)自己的才艺，一举两得。1983年(nian)的(de)夏天，对(dui)我们连战士来说的是非同(tong)寻常(chang)的日子，因为(wei)总政慰(wei)问演(yan)出团(tuan)要来兰州为(wei)驻军部队(dui)演出。这对于(yu)文化生活极其贫乏的我们来说如同过(guo)节般快乐。尤其听说(shuo)著(zhe)名(ming)歌唱家郁(yu)钧剑也随(sui)团(tuan)来演(yan)出，更是激动地奔走相告。那次，郁钧剑唱(chang)了我们(men)熟(shu)悉的《打靶归来》、《在那银色的(de)沙滩上》和《草原之夜》，听得我们热(re)血(xue)沸腾，天天唱的歌，怎么人家一(yi)唱就那么(me)好听啊！我羡慕(mu)地(di)盯着郁钧(jun1)剑看，礼(li)服笔挺、英俊帅(shuai)气。比(bi)我大7岁的郁钧剑，看上去比我(wo)还年轻，讲话(hua)时眉宇(yu)间透着(zhe)亲(qin)和。战士(shi)们回报的(de)是热(re)烈的掌声。我清(qing)楚地记得(de)，我的(de)手掌(zhang)心(xin)都拍红(hong)了，带(dai)头(tou)大(da)声(sheng)喊(han)：再来(lai)一个(ge)……也(ye)就是从(cong)那(na)个时候(hou)起，我知道了(le)战士对(dui)文化(hua)生活的需(xu)求是(shi)多么强(qiang)烈，为(wei)什么(me)每个(ge)军旅文(wen)艺工作者(zhe)对自己下部队的经历(li)都记(ji)忆(yi)犹新，就是因为他们可以从战(zhan)士的掌(zhang)声中听出那(na)种真实(shi)的渴望(wang)――我当时，负责接(jie)待工作(zuo)。演出结束后(hou)，就借工(gong)作之(zhi)便办点私(si)事。那天我壮(zhuang)着胆子走进郁钧剑的宿舍，胆(dan)怯地说：郁(yu)老师，我也(ye)喜欢唱歌，我想(xiang)唱一段，您给听(ting)听行吗？好啊，好啊！郁(yu)钧剑平和而(er)亲切(qie)。于是，我扯着(zhe)嗓子(zi)激情澎(peng)湃地(di)演唱了(le)一段(duan)《嘎达梅林》：南方飞(fei)来的小鸿雁呀，不落长江不(bu)起飞。要说(shuo)起(qi)义的嘎达梅(mei)林，是为了蒙古(gu)人民的土地。北方飞(fei)来的小鸿雁(yan)呀，不落(luo)长江不起飞(fe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