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叶捂住嘴,笑得前伏(fu)后仰,说(shuo):没(mei)顶(ding)事!让我再缝!他赶忙说:算了!我(wo)回(hui)去叫我(wo)妈缝……小学生(sheng)活随着童年的逝去而结束了。一九六四年,他和润叶(ye)双(shuang)双考上了石圪节高校他在全公社的考生(sheng)中,名列第一(yi)。全村人都说他(ta)是个念书的好材料(liao)。他父亲也很(hen)高兴,就让他去了(le)。石圪节离双水村(cun)近,可以(yi)每天和同村的学(xue)生相跟着回家吃饭,花费并(bing)不大。那两年,他就象后来的少平和现(xian)在的兰(lan)香一样,每(mei)天(tian)下午回家(jia),第二(er)天早上天不明就起(qi)身,带(dai)一顿(dun)干粮(liang),和其他(ta)娃娃摸黑(hei)赶(gan)到石圪节。润叶家里光景好,已经上了(le)学校的大灶,除(chu)过星(xing)期(qi)六,大部分都在学校住宿,不(bu)天(tian)天(tian)受罪(zui)跑路了。他(ta)们仍(reng)然(ran)是(shi)一(yi)个班(ban),还是同桌。他学(xue)习(xi)好,常(chang)给润(run)叶帮助。如果考(kao)试的时(shi)候,润叶不(bu)会,他还(hai)偷偷给她看自己的答卷。要(yao)是(shi)哪个(ge)男(nan)同学敢欺(qi)负润(run)叶,他就不怕别人瞎说他(ta)和润(run)叶(ye)的长长短短,站出来护着润叶。一次(ci),一个男同(tong)学在操场上(shang)故意把篮球往(wang)润叶身上扔(reng),他过(guo)去把那家(jia)伙(huo)打得鼻(bi)子(zi)口里直淌血,让老师(shi)把(ba)他狠狠训了一顿……但是当他上完两(liang)年高(gao)小(xiao),却再不能去县城上中(zhong)学了(le)。那时石圪节还(hai)没有中(zhong)学,要上初(chu)中就得到县城(cheng)去。到那里去(qu)上学,对一个(ge)农民家庭来说,可不是(shi)一件(jian)容易事(shi)。再不(bu)能(neng)跑回家吃饭(fan)了,要月月(yue)交(jiao)硬正粮食(shi),还要买(mai)菜票,更(geng)不(bu)要说(shuo)其它(ta)花(hua)费也大多了。而(er)同时,弟弟(di)少平也在村里(li)上(shang)了(le)学。他父(fu)亲(qin)再也(ye)供不起(qi)他了。他已经十三岁,不用父亲说,自己也知道不能去城里读(du)书(shu)了。他对(dui)父亲说(shuo):爸爸,我回(hui)来(lai)劳动呀(ya)。我已(yi)经(jing)上(shang)到(dao)了高小(xiao),这也不容易了(le),多少算有(you)了(le)点文(wen)化。就是以(yi)后在(zai)村(cun)里(li)劳动(dong),也不睁眼睛受罪了。我(wo)回来(lai),咱们(men)两个人劳(lao)动,一(yi)定要把少(shao)平和兰(lan)香(xiang)的书供(gong)成。只要他两个(ge)有(you)本事(shi),能考到(dao)哪里,咱(zan)们(men)就(jiu)把他们(men)供到哪(na)里。哪(na)怕他们出国留洋。咱(zan)们也挣(zheng)命供(gong)他(ta)们(men)吧(ba)!他们念成了,和我念成一样。不过,爸爸,我只是(shi)想(xiang)进(jin)一(yi)回初中的考场;我要(yao)给村里村外的人证明(ming),我不上中学(xue),不是因为(wei)我考不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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