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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(nian)之后一个冬天的上午，躺在(zai)东(dong)厢房炕(kang)上等待死亡的上(shang)官想弟突然爬了(le)起来。因为旧病(bing)复(fu)发，她的鼻(bi)子烂成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，两(liang)只(zhi)眼睛也瞎了。那满(man)头(tou)的黑发几乎(hu)脱落(luo)干(gan)净，只剩(sheng)下几绺肮脏的铁锈(xiu)色的乱(luan)毛遮盖着枯萎的脑(nao)门。她摸索着(zhe)走到柜子(zi)前，踩着方凳(deng)，从柜顶上取下那把共鸣箱被砸(za)破的琵(pi)琶，然后，继续摸(mo)索(suo)着(zhe)，走到院子(zi)里(li)。温(wen)和(he)的阳光(guang)照着这个浑身(shen)发霉(mei)的女(nv)人(ren)。她(ta)的瞎眼望着(zhe)太阳，从那(na)两个窟窿里流(liu)出一(yi)些(xie)胶水(shui)一样(yang)的(de)液体。正在院子(zi)里(li)为生产队(dui)编织苇席(xi)的(de)母亲直(zhi)起腰(yao)，愁苦地说(shuo)：想弟，我可怜的女儿，你怎么出来(lai)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