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日日干干干》

【日日日干干干】

大年初一未明，黑娃和他的三十(shi)六(liu)弟兄就聚(ju)在祠堂门外(wai)，他手里提着一(yi)个(ge)铁(tie)锤(chui)，咣(guang)当一(yi)声，只(zhi)需一下(xia)，铁(tie)锁(suo)连同大门上的铁环一(yi)起掉(diao)到地上。黑(hei)娃领(ling)头走(zou)进(jin)祠堂大门(men)，突然触景(jing)生情想(xiang)起跪在院子里挨徐先生板子的情(qing)景。他没有迟疑就走上台阶，又(you)一(yi)锤(chui)砸下(xia)去(qu)，祠堂(tang)正(zheng)厅大门上的铁锁也(ye)跌落(luo)到地上。地(di)上扫得干干(gan)净净，供(gong)奉(feng)祖宗的大方桌上(shang)也擦拭干(gan)净了，供着用(yong)细面做成的各式果品(pin)，蜡台(tai)上凝结(jie)着(zhe)烧流(liu)了(le)的(de)红(hong)色蜡(la)油(you)，香(xiang)炉里落(luo)着(zhe)一层香灰，说明白嘉轩在三十日夜晚刚刚烧过香(xiang)火。黑娃久久(jiu)站在祭桌(zhuo)前头(tou)，瞅着正面墙上那幅密(mi)密(mi)麻麻写(xie)着(zhe)列祖列宗的(de)神轴儿(er)，又触生出自己(ji)和(he)小娥被拒(ju)绝(jue)拜祖的屈(qu)辱(ru)。他说：弟兄们(men)快点动(dong)手，把白嘉轩的这一套玩艺儿统统收(shou)拾干净，把咱(zan)们的办公桌摆(bai)开来(lai)。他走出正厅再来到院子(zi)，瞅着栽在(zai)庭(ting)院(yuan)正中的仁义(yi)白(bai)鹿村的石碑说：把(ba)这砸碎。两声脆(cui)响(xiang)，石(shi)碑断裂了。黑(hei)娃(wa)一手叉腰一手(shou)指着镶在正厅门(men)外两(liang)边墙(qiang)壁上(shang)的石刻乡(xiang)约条文说：把(ba)这也挖下(xia)来砸(za)了(le)。当黑娃和他的弟兄们在祠堂里又(you)挖(wa)又砸的时(shi)候，自鹿村的族(zu)人(ren)围在门(men)口观(guan)看(kan)，却(que)没有一个(ge)人(ren)敢走进去阻拦。有人早(zao)把这(zhe)边的动静悄俏(qiao)告诉(su)了族长(zhang)白嘉轩(xuan)他竟然(ran)平心静气他说：噢！这下免得我交钥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