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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跟(gen)着(zhe)叠满尸首的马车走在(zai)尘土飞扬(yang)的大(da)街(jie)上(shang)。三匹马，就像头天(tian)上午(wu)我大姐(jie)看到的那样(yang)：一匹杏黄，一(yi)匹(pi)枣红，一匹葱(cong)绿。它们垂头(tou)丧气身上(shang)色彩黯淡。那(na)匹(pi)拉梢儿的杏黄马瘸了一条腿，一走一探(tan)头(tou)。车夫拖着鞭子(zi)，手扶着辕(yuan)杆(gan)。他(ta)头上两边是(shi)黑毛，中(zhong)间(jian)是一道白毛，像一只老山(shan)雀。在(zai)大街两侧，十几条(tiao)狗红着(zhe)眼睛(jing)盯着车上的尸首。马车(che)后(hou)边(bian)的散漫烟尘里，跟随着(zhe)死(si)难者的家属。在(zai)我们身后，是司(si)马亭镇(zhen)长和(he)他(ta)的随(sui)从们。他们有的(de)扛着铁锹，有的提着铁抓钩，有一位扛着一根顶端拴着(zhe)一束红布条的长竿。司马(ma)亭提着铜锣(luo)，每(mei)走(zou)几(ji)十步就(jiu)敲一下。锣声一(yi)响，死难者家(jia)属(shu)便齐声嚎哭。她(ta)们哭(ku)得都很不(bu)情愿似(si)的(de)，锣声(sheng)的袅袅余(yu)音刚刚消逝，哭声也(ye)就停止。好(hao)像(xiang)不是(shi)为亲(qin)人痛哭，而(er)是为(wei)了完成镇长派给(gei)的(de)任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