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(mo)水河上(shang),也有一(yi)座石桥,桥桩是松木的,是(shi)木头支撑的石桥。桥上,站着(zhe)沙梁(liang)子村的妇女主任高(gao)长缨,她留着二刀毛(mao),头上别一(yi)个塑料蝴蝶发卡,翻唇,露着紫红的牙床。她(ta)有(you)一(yi)张(zhang)桔子皮(pi)一样毛孔粗大的大红(hong)脸,下巴(ba)上长着胡(hu)子。她用热辣辣的(de)目光盯(ding)着(zhe)我看。我知(zhi)道(dao)她(ta)现在守(shou)寡,她的丈夫被(bei)坦克轧成了肉(rou)饼(bing)。小桥摇摇晃晃,桥面的条(tiao)石(shi)咯(ge)得咯(ge)得响。我过(guo)了石桥(qiao),回头(tou)看到,雪(xue)原上(shang)留下了(le)一(yi)行行的(de)脚印。还有那么多的人吃力地住这(zhe)边走。我(wo)看到(dao)了母亲(qin)和大姐,还有(you)我(wo)们家(jia)的孩子,还有我的羊(yang)。母(mu)亲(qin)忘(wang)没忘给它(ta)戴上(shang)奶罩呢(ne)?如果忘(wang)了,它就要(yao)吃(chi)苦了(le),积雪没人(ren)膝,它的奶头一(yi)定要(yao)趟着雪走(zou)了,从我家到高地(di),近十里(li)路(lu)程,它如何受(shou)得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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