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乱日99》

【乱日99】

当时我第一份固定(ding)工(gong)作(zuo)就是早(zao)上到(dao)14楼打开水，中午(wu)到食堂(tang)买盒饭。当时全办公(gong)室的人中(zhong)午吃(chi)什么(me)都是由我决定(ding)。我去的早，他们就可(ke)以吃上排骨或(huo)红烧肉(rou)一类的好菜(cai)。所(suo)以中午十一点(dian)半之前我就开始(shi)惦(dian)记这件事(shi)情。打回(hui)饭，帮他们(men)送(song)到(dao)桌上，看(kan)着他们(men)吃得(de)开心，我有一种(zhong)满足感(gan)。其实(shi)电视人的性格很多是(shi)外向和张(zhang)扬(yang)的，并(bing)没有什么等(deng)级观(guan)念(nian)，日(ri)子一长，陌生感就(jiu)消失了。直到(dao)今天我见到(dao)杨(yang)东(dong)升、刘(liu)真他(ta)们还(hai)常说：我给你们(men)打盒(he)饭去(qu)吧！同样，现在我接过组里年轻剧务(wu)送(song)来的盒饭都(dou)不忘说一句(ju)：真(zhen)不错，好吃！有(you)时看着(zhe)他们手拎盒饭上下楼的(de)样子，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。我非(fei)常庆幸(xing)初到(dao)这(zhe)里，就遇见了(le)这些(xie)真挚热忱的人，孟欣、高立民、杨(yang)东升(sheng)、刘真、崔(cui)亚楠、张海潮、魏党生。直到今天，他们都是中央台许多重要节目的(de)扛鼎之(zhi)人。他(ta)们(men)完全(quan)不会夸夸其谈、巧言令(ling)色(se)，只懂埋头做事。我幸运地一进(jin)电视台，便(bian)进(jin)入环(huan)保的工作空(kong)间，在那(na)里(li)悟到电(dian)视台工作(zuo)最重要(yao)的(de)素质和品质――真才实学加敬业实干。节目(mu)组开会是我最兴(xing)奋的(de)时候(hou)，一(yi)来可以见很多人，终于(yu)可(ke)以(yi)了解(jie)大(da)家(jia)都在(zai)忙什么事情。那时《东(dong)西南北中》是(shi)中央一套(tao)黄金时(shi)段的(de)节(jie)目，每周六晚(wan)上20：10的(de)CCTV-1播出，当(dang)时(shi)CCTV-3综艺(yi)频道还没(mei)有开播。中央一套的(de)节目在大家心目中的地(di)位可想而知。当时(shi)正(zheng)在策划《东西(xi)南北中》春节后(hou)的第一期(qi)节(jie)目。我在组(zu)里(li)打了半个月的杂(za)工，当(dang)了半个月的剧(ju)务。有一天高立民(min)对我说，我给(gei)你介(jie)绍两个(ge)领导(dao)认识一(yi)下。这两个人，一个(ge)是(shi)当时《东西南北(bei)中》的制片人(ren)孟欣，后来她(ta)创办了著名(ming)的(de)《同一(yi)首(shou)歌》栏目，另(ling)一个是(shi)当时文(wen)艺部主(zhu)任邹友(you)开。孟欣(xin)身材不高(gao)，打扮入时，整个人(ren)透着一种精明干练，她(ta)一边走路一(yi)边比划着和(he)旁(pang)边的人说(shuo)话，语速很(hen)快(kuai)，有浓重的东北口音，是(shi)电视(shi)台非常能(neng)干的导演。孟欣年纪长(zhang)我几岁，看人(ren)的时候(hou)会直(zhi)视你的眼(yan)睛，给(gei)人一种(zhong)强大的压力。但(dan)是接触久了更(geng)强(qiang)烈感受(shou)到的是，她(ta)身(shen)上东北人(ren)的豪(hao)爽和仗义。孟欣是在中央电视台遇见(jian)的(de)第一(yi)个可以决(jue)定我命运的人。见面之后的一天(tian)，孟欣提(ti)出要看(kan)看我的资(zi)料，我(wo)必(bi)恭(gong)必敬地把(ba)在书包(bao)中揣了半个(ge)月的(de)录像(xiang)带(dai)拿了出(chu)来(lai)，双(shuang)手捧着交给了孟欣(xin)。看录像的时候，她一句话不(bu)说(shuo)，我屏住(zhu)呼吸惴惴不安地等待，邹主任(ren)正好经过(guo)，淡(dan)淡(dan)地问了一(yi)句(ju)：这个(ge)小伙子(zi)是(shi)谁？我(wo)胆怯(qie)地说：主任，是我。说话(hua)的时候完全没(mei)有底气。这是我第(di)一次因为(wei)业务被人注意。这让我(wo)欣喜若(ruo)狂，尽(jin)管依(yi)旧是无所事事的一天，但他们说的(de)每(mei)一(yi)句话却都深深地印(yin)在我脑海(hai)里面。人是很怪(guai)的，遇(yu)到自己(ji)重视(shi)的(de)事(shi)情，记忆力、意(yi)志(zhi)力(li)都非常好。那是一段没(mei)有什(shi)么(me)私(si)心(xin)杂念的日子，电视(shi)会带给我怎样的生活上的变化，想都没想过。想成功的心情是强烈的，但(dan)什么(me)是成功呢？当(dang)中央(yang)电(dian)视台的主(zhu)持人吗(ma)？来(lai)北(bei)京吗(ma)？懵懵(meng)懂懂!孟欣在下班的时候，忽(hu)然问了我一句话：朱(zhu)军，你住哪儿？我照实(shi)说(shuo)了。孟欣几乎是瞬(shun)间做出(chu)了(le)一个(ge)决定，对崔亚(ya)楠说：亚(ya)楠呀，朱军住的太远了，搬来和你住(zhu)吧(ba)。亚楠二(er)话没说，痛痛快(kuai)快地答应了(le)。孟欣(xin)走了，崔(cui)亚(ya)楠(nan)就和我商量搬家(jia)的(de)事情。亚楠是(shi)内蒙人(ren)，长得人(ren)高马大，性格看(kan)得(de)出(chu)来非(fei)常爽快(kuai)。崔亚楠(nan)现(xian)在是文艺中心(xin)的著(zhe)名导(dao)演，综艺(yi)频道(dao)（CCTV-3）的频道(dao)形象宣(xuan)传片(pian)几(ji)乎都是他的(de)手笔。你现在随意打(da)开电(dian)视(shi)调到(dao)中央三套，每个节(jie)目(mu)结束后，都(dou)会(hui)播放崔(cui)亚楠的宣传作品。当时，他是(shi)《东西南北(bei)中》的一名普(pu)通导演，就住在剧组驻地宾馆的一个房(fang)间(jian)里。由(you)于电(dian)视(shi)台的办(ban)公室(shi)非(fei)常(chang)狭小(xiao)，节目(mu)组都会在附(fu)近(jin)的宾馆或写(xie)字楼租个(ge)剧组驻地(di)，晚上(shang)还可以(yi)给无(wu)家可归(gui)的外地同事当宿舍。我的到(dao)来侵(qin)占了亚楠的单间，但是看(kan)得出来(lai)他从(cong)心里接(jie)纳了我(wo)这个来自(zi)西北兰州的青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