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天操人人》

【天天操人人】

一时(shi)上汤后，又(you)接献元(yuan)宵(xiao)来．贾母便命(ming)将戏暂歇歇：小(xiao)孩子们可怜(lian)见的(de)，也给他们些滚汤滚(gun)菜的吃了再(zai)唱。又命将各色果(guo)子元宵等物拿些与他们(men)吃去．一(yi)时(shi)歇了(le)戏，便有婆(po)子带了(le)两(liang)个门下常走(zou)的女(nv)先生儿进来，放两张杌子(zi)在那一边命他坐了，将弦子琵琶递过去．贾(jia)母便问李薛听何书，他(ta)二人都回(hui)说(shuo)：不拘什么都好。贾母(mu)便问(wen)：近来(lai)可(ke)有添(tian)些(xie)什么(me)新书？"那两个女先儿回说道：倒有(you)一段新书，是(shi)残唐五代(dai)的(de)故事。贾母(mu)问(wen)是何名，女先儿(er)道：叫做(zuo)《凤求鸾》。贾母道：这一个名字倒(dao)好(hao)，不知因什么起(qi)的，先大(da)概(gai)说说原(yuan)故，若(ruo)好再说(shuo)。女先儿(er)道：这(zhe)书(shu)上(shang)乃说残唐(tang)之(zhi)时，有一(yi)位乡(xiang)绅，本是金陵人(ren)氏，名唤王(wang)忠(zhong)，曾做过(guo)两(liang)朝(chao)宰辅(fu)．如(ru)今告老(lao)还家，膝(xi)下只有一位(wei)公子，名唤(huan)王熙凤。众人(ren)听(ting)了，笑(xiao)将(jiang)起来(lai)．贾母笑道：这重了我们凤丫(ya)头了(le)。媳妇忙上去推他，"这是二***名字，少混说(shuo)。贾母笑道：你(ni)说(shuo)，你(ni)说。女(nv)先生忙笑着站起来，说(shuo)：我(wo)们该死(si)了，不(bu)知(zhi)是***讳。凤姐儿笑(xiao)道：怕什么，你们只管说罢(ba)，重名重姓的(de)多呢(ne)。女(nv)先(xian)生又说道：这年王老爷打发了王公子上京(jing)赶考，那日遇见大(da)雨，进到(dao)一个庄上避(bi)雨．谁知这(zhe)庄上也有个乡(xiang)绅，姓(xing)李，与王老爷是(shi)世交，便留下这公子住在书房(fang)里(li)．这李乡绅膝下(xia)无儿，只有一(yi)位千(qian)金小姐．这小姐芳名叫(jiao)作雏鸾，琴棋书(shu)画，无所不(bu)通。贾(jia)母忙道：怪道叫作《凤求鸾》．不(bu)用(yong)说，我(wo)猜着(zhe)了，自然是这(zhe)王熙凤要求这雏鸾小姐为妻。女(nv)先(xian)儿笑道：老祖宗原来听过(guo)这一回书。众人都道：老太太(tai)什么没听过！便(bian)没听(ting)过，也猜着了(le)。贾母笑(xiao)道：这(zhe)些书都是一个(ge)套子，左不(bu)过是些佳人才子，最没趣儿(er)．把人(ren)家(jia)女儿说的那样坏，还说是(shi)佳人，编(bian)的(de)连影儿也没有了(le)．开口都是书香门第，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，生一个小姐必是(shi)爱如珍宝．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，无(wu)所(suo)不晓(xiao)，竟是个绝代佳(jia)人．只一见了(le)一个清俊的男人(ren)，不(bu)管(guan)是(shi)亲是友(you)，便(bian)想起终身大事(shi)来，父母也忘了，书礼也忘(wang)了，鬼(gui)不成鬼，贼不成贼，那一点儿(er)是(shi)佳人？便是(shi)满腹文章(zhang)，做出这些事来，也(ye)算不得(de)是佳人了．比如男人满(man)腹文章去(qu)作贼，难道那王法就说他(ta)是才子，就不(bu)入贼情一案(an)不成(cheng)？可知那编书的是自(zi)己塞(sai)了(le)自(zi)己的嘴(zui)．再者，既说是世(shi)宦(huan)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，连(lian)夫(fu)人(ren)都知(zhi)书识礼(li)，便(bian)是(shi)告老还(hai)家(jia)，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(shao)，奶母(mu)丫鬟伏(fu)侍小姐的人(ren)也不少(shao)，怎么(me)这些书上，凡有这样(yang)的事，就只(zhi)小姐和紧跟(gen)的一(yi)个(ge)丫(ya)鬟？你们白想想(xiang)，那些人都是管什(shi)么(me)的，可是前言不答后语？"众人(ren)听(ting)了，都笑说(shuo)：老太太这一说(shuo)，是谎都批出(chu)来了．"贾母(mu)笑道：这有个原(yuan)故(gu)：编这(zhe)样书的(de)，有一等妒(du)人(ren)家富(fu)贵，或有求(qiu)不(bu)遂心，所(suo)以编(bian)出(chu)来污秽人家．再一等，他自己看(kan)了这些(xie)书(shu)看魔了，他也(ye)想一(yi)个(ge)佳人(ren)，所(suo)以(yi)编了出来取乐．何(he)尝他(ta)知(zhi)道(dao)那世宦读(du)书家的道理！别说(shuo)他那(na)书上那些世宦(huan)书礼大(da)家，如(ru)今眼下(xia)真的，拿(na)我们(men)这中等(deng)人家说起，也(ye)没有这样(yang)的事，别说是(shi)那(na)些大(da)家子．可知是诌掉了(le)下巴的话．所以(yi)我们从不许(xu)说这(zhe)些(xie)书，丫头们也(ye)不懂(dong)这些话．这(zhe)几(ji)年(nian)我老(lao)了，他们(men)姊妹(mei)们(men)住的远，我(wo)偶然闷了，说几句听听，他们一来(lai)，就忙(mang)歇了。李薛二(er)人(ren)都笑说：这正是大家(jia)的规矩，连我们家也(ye)没(mei)这些(xie)杂话(hua)给孩子们听(ting)见(jia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