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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子(zi)霖日暮(mu)时(shi)回到白鹿(lu)村，在街(jie)巷里(li)遇见(jian)熟人(ren)，全部(bu)认不出他来(lai)了。他对这种反应已不奇(qi)怪，作(zuo)出(chu)无所谓的样子回答他们(men)的询问：在县(xian)府(fu)受训。满了。十(shi)五天(tian)满了(le)。这(zhe)衣(yi)裳(shang)……制(zhi)服嘛(ma)！走进自家院子，他的女人端着一盆泔水正(zheng)往牛圈走(zou)，吓得(de)双(shuang)手失措就把(ba)盆子扣(kou)到地(di)上了(le)。鹿子霖走(zou)进上房(fang)向父亲请安。泰(tai)恒老汉眨(zha)巴着(zhe)眼(yan)睛(jing)把他从(cong)头到(dao)脚瞅盯了半晌，惊奇地问：你的(de)辫子(zi)呢(ne)？鹿子霖早有准备：凡是受训的人，齐茬儿都铰了(le)。保障(zhang)所是革命政府的新(xin)设机构，咋能容留清家的辫子？泰恒老汉(han)闭(bi)嘴闷声了(l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