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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徐国强老汉自有他的难言之苦(ku)。女儿(er)和(he)女婿(xu)经(jing)常不在(zai)家，晓(xiao)霞和润(run)叶一个星期也只(zhi)回来(lai)一(yi)两次，平时家里一整(zheng)天就他一个人闲呆着，活得实在(zai)寂寞。如果在原(yuan)西县，他还在许多(duo)熟人(ren)朋友(you)，可以出(chu)去走走，说(shuo)说话，散散心。可是现(xian)在他被搁(ge)置在水泥(ni)楼(lou)中的一个小房子里，感(gan)觉就象(xiang)被孤(gu)零零地吊在了半空(kong)中。大街(jie)上(shang)人那么多，他都(dou)不认识。和(he)一(yi)些半生不熟的退休老头(tou)说(shuo)闲(xian)话，人家虽(sui)然(ran)因他(ta)是福军的岳(yue)父，很尊(zun)重他(ta)，但他感到别扭(niu)和不自在；不象在原(yuan)西，他和老朋友们蹲(dun)在一起(qi)，唾沫星子(zi)乱溅(jian)，指天(tian)骂地，十分痛快(kuai)。眼下(xia)，他(ta)实在感到寂寞(mo)难忍时，就只能(neng)到几(ji)尺(chi)宽的阳台上去，如(ru)同站在(zai)悬崖上一般，紧(jin)张(zhang)得两只(zhi)手紧紧抓着栏杆，茫(mang)然地(di)望(wang)着(zhe)街上的行人。他(ta)每次都要(yao)目送着黄(huang)原去省城的飞机消(xiao)失在遥远的空中――这算一天中最有(you)兴趣的一个(ge)瞬间。他也不敢在(zai)阳台(tai)上站得太久(jiu)，否则会感(gan)到眩(xuan)晕(yun)。一天之中，他大(da)部分(fen)时(shi)间在那间十二平方(fang)米(mi)的房子(zi)里消磨。唉(ai)，如(ru)果象原西一(yi)样住在平(ping)房，他还(hai)能在院子(zi)里营(ying)务点什么庄稼。这(zhe)楼(lou)上屁也(ye)种(zhong)不成！在陶瓷盆里养点花？他不会。哼，大地(di)方人(ren)也真(zhen)能！竟然在(zai)盆子里种起了(le)东(dong)西！他(ta)唯(wei)一的(de)伙伴(ban)就是那只(zhi)老(lao)黑(hei)猫(mao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