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zcm—005》

【91zcm—005】

我不敢轻易(yi)回忆(yi)童(tong)年，因(yin)为(wei)我的今天与我的童年生活天(tian)壤之别。童年(nian)时最清晰的(de)记(ji)忆都是关于父(fu)亲(qin)母亲的(de)回(hui)忆，关于贫寒的家和自卑的(de)自己(ji)。也许当年还曾经有过(guo)委屈，今天为人父母才知(zhi)道，虽(sui)然经历了(le)一个(ge)清(qing)苦(ku)的童年(nian)，但(dan)是我得到的一切都是(shi)父母能(neng)给(gei)我的最(zui)好的生活。记得(de)在很小的时候，因为生(sheng)活(huo)困难，每顿(dun)饭也(ye)仅仅(jin)是能吃饱，而(er)且没过一(yi)会儿就饿得(de)饥肠辘辘。虽然贫穷，我的家(jia)教却非常严格。无论多(duo)饿，一(yi)定要等长辈(bei)坐好(hao)了(le)才可以动(dong)筷子，而(er)且(qie)只(zhi)允许夹靠自己一边的(de)菜，绝对不许有什么(me)失礼行为。饭桌上很少有(you)肉，即使有一点也要(yao)家里人一起分享。记得(de)一次妈(ma)妈端上来一盘切得薄薄的香肠，那香味(wei)让我(wo)直咽(yan)唾沫，数(shu)数香肠(chang)的数量，也就够(gou)一人吃一(yi)片。哥哥姐姐(jie)很懂事，都像没看见似地只(zhi)管吃(chi)自(zi)己碗里(li)的饭(fan)，爸爸伸出筷(kuai)子(zi)，夹(jia)了(le)两片轻(qing)轻放在我的碗里(li)。我看(kan)了(le)看(kan)爸爸，又(you)看看哥哥，夹(jia)起(qi)一片咬了一小(xiao)口，咂(za)摸着滋(zi)味(wei)。忽然皱(zhou)了皱(zhou)眉头(tou)，把(ba)另外的一片香(xiang)肠又放回了盘(pan)子，小声地(di)说：太难吃了(le)！因(yin)为我知道(dao)一人只有(you)一片，我吃(chi)两片就意(yi)味着没有(you)爸爸或(huo)妈妈的份(fen)。我(wo)以为自(zi)己(ji)这么做就是(shi)懂事，没(mei)有想到的(de)是(shi)，父亲(qin)却因此大发(fa)雷(lei)霆，一下扔了(le)筷子，怒(nu)吼着冲(chong)我说：这么(me)好的东(dong)西，你说(shuo)难吃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！说完(wan)，跑(pao)到一边，躺在床上一言(yan)不发地喘着粗(cu)气。我(wo)委屈(qu)地看着妈妈，一边抹眼(yan)泪一边吞咽着没有滋味(wei)的饭菜(cai)，眼泪啪(pa)啦啪啦地掉进碗里――当(dang)时我无法理解父亲生(sheng)气的原因，反倒觉得自(zi)己好心好意却挨批评。爸爸怎么连(lian)我(wo)的心意(yi)都不懂(dong)呢？很久之后，我才(cai)知(zhi)道就是(shi)因(yin)为我(wo)的懂事伤(shang)害了父(fu)亲(qin)的自尊心：一个大男人，连让自己小儿子吃片香(xiang)肠(chang)的能力都(dou)没有，还(hai)要年幼的(de)孩子自己去谦让。父亲(qin)是个活得极(ji)有尊严的(de)人，家境再(zai)穷也(ye)不希(xi)望孩子们在(zai)忧郁(yu)中度过。当他看到(dao)9岁的儿子因为贫寒的(de)家境开(kai)始变得懂事(shi)时(shi)，内心的伤感可想(xiang)而(er)知。母亲(qin)是一(yi)位慈祥(xiang)的普(pu)通妇女。她(ta)没有(you)文化(hua)，没有工作(zuo)，像天(tian)下的(de)很(hen)多母亲一样，一(yi)辈子围(wei)着锅台(tai)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