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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浦(pu)道：我这东家万(wan)雪斋老爷，他是甚么前程(cheng)？将来几时有(you)官做？道(dao)士鼻子(zi)里笑(xiao)了一声，道，万(wan)家(jia)，只好你令叔祖(zu)敬重他罢了！若(ruo)说做官，只(zhi)怕纱帽满(man)天(tian)飞，飞到(dao)他(ta)头上(shang)，还有人摭了他的(de)去哩！牛浦道：这又奇了，他又(you)不是(shi)倡(chang)优隶卒，为(wei)甚那纱帽(mao)飞到(dao)他(ta)头(tou)上还有人挝了(le)去？道(dao)士道：你(ni)不(bu)知道他的出身(shen)么(me)？我说与你，你却不(bu)可说出来。万(wan)家(jia)他自(zi)小是我们(men)这河(he)下(xia)万有旗程家的书僮，自小跟在书房伴读。他(ta)主子程明卿见他聪明，到十八九岁(sui)上(shang)就叫他(ta)做小司客。牛浦道：怎(zen)么样叫做小司(si)客？道(dao)士道：我们(men)这里盐商人家，比(bi)如托一个朋(peng)友(you)在司(si)上行走，替(ti)他会官、拜客，每年几百(bai)银子辛俸，这(zhe)叫做‘大司客’；若(ruo)是司上(shang)有些零碎(sui)事情，打(da)发一个(ge)家人(ren)去打听料(liao)理，这就叫做‘小司客(ke)’了。他做小司客的时侯，极其(qi)停(ting)当(dang)，每年(nian)聚几两(liang)银子(zi)，先带小货。后(hou)来(lai)就弄窝子(zi)。不想他时(shi)运好(hao)，那几年窝价陡长(zhang)，他就寻了四五万银(yin)子，便赎了(le)身出来，买了(le)这所房子，自己行盐，生意(yi)又好，就发起十几(ji)万来。万有(you)旗(qi)程家已经折了本钱，回徽川去了，所(suo)以没人说他这(zhe)件事。去年万家(jia)娶媳(xi)妇，他媳妇(fu)也是个(ge)翰休的女儿，万家费了(le)几(ji)千两银子娶进来(lai)。那(na)日大吹大(da)打(da)，执事灯笼就摆了半街，好(hao)不热(re)闹！到(dao)第(di)三(san)日，亲(qin)家(jia)要上门做朝，家里就唱戏，摆酒，不想(xiang)他主子(zi)程明卿，清早上就一乘轿子(zi)抬(tai)了来，坐在(zai)他那厅(ting)房里。万家走了出(chu)来，就(jiu)由不(bu)的自己跪着(zhe)，作了(le)几(ji)个(ge)揖，当时兑(dui)了一(yi)万(wan)两银子(zi)出(chu)来，才糊(hu)的去了，不曾破相。正说着，木(mu)兰院里(li)走(zou)出两个道土(tu)来(lai)，把这道士约了(le)去(qu)吃斋(zhai)，道士告别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