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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晓瘦弱(ruo)地躺在(zai)空荡(dang)荡(dang)的书房里，思(si)念着(zhe)莲(lian)香(xiang)，如(ru)饿(e)汉盼谷熟。一天，他正(zheng)在(zai)沉思，忽然有人掀(xian)门帘进(jin)来(lai)，正是莲香。她走近床边，讥(ji)笑地说(shuo)：你(ni)现在(zai)该相信我(wo)说(shuo)的了吧。桑晓哽咽了好(hao)久，说自己已经知罪，只(zhi)求救救他。莲香说：你已(yi)病得很重，实在(zai)没法(fa)救(jiu)。我只是来跟你永(yong)别，表明我并非(fei)嫉妒(du)。桑晓(xiao)极其悲(bei)伤，说：枕头底下有一(yi)样(yang)东西，麻烦(fan)你替(ti)我(wo)毁掉它。莲香找到那只绣鞋，拿(na)到灯前(qian)，反复细看(kan)。李氏忽(hu)然进来，一下看见莲(lian)香，回(hui)身(shen)想逃。莲(lian)香用身子挡住门口(kou)，李氏(shi)又窘(jiong)又(you)急(ji)，不知往(wang)哪里走。桑(sang)晓指责(ze)她，她(ta)也无话可答(da)。莲香(xiang)笑(xiao)道(dao)：我(wo)现在(zai)才(cai)有机会跟您当(dang)面对质。你以(yi)前说郎(lang)君上回的病，说不定是我(wo)惹的，现在(zai)究竟怎么样？李氏低头(tou)认错。莲香(xiang)说：你这么漂(piao)亮，却(que)为了情爱而结仇吗？李氏当即伏地哭泣，乞求(qiu)莲香怜悯、救(jiu)助(zhu)。莲香于是扶她(ta)起来，详细盘问她的(de)身(shen)世(shi)。李(li)氏说：我是(shi)李通判的(de)女儿，早夭，葬(zang)在(zai)这墙(qiang)外。我(wo)像(xiang)已死的春蚕(can)，余(yu)情未尽。与(yu)郎(lang)相聚相爱，是(shi)我的心(xin)愿(yuan)；而把郎(lang)君害死，实在不是我的本(ben)意。莲香说：听说鬼希望(wang)情人死，因为死后(hou)可以经(jing)常相(xiang)聚，是吗？李氏说：不(bu)是。男女两(liang)鬼相逢，并(bing)没有(you)乐(le)趣；如(ru)有乐趣(qu)，阴间的年轻小(xiao)伙子难道少(shao)吗！莲香说：你(ni)真傻啊！天天晚上干那种事，就是跟人(ren)也受不了，何况是跟鬼呢(ne)？李氏问道(dao)：狐狸能害死(si)人(ren)，你有什么方法不害人呢(ne)？莲香说：那是采人(ren)的精血(xue)调补自己之流，我不(bu)是那一类(lei)。所以世上(shang)有不(bu)害人的(de)狐狸，而断断(duan)没有不害人(ren)的鬼，因(yin)为(wei)鬼的阴气太盛。桑(sang)晓听(ting)了她(ta)们的话，才(cai)知道狐(hu)狸和鬼都是真的。好在(zai)平时见(jian)惯(guan)了，这时也(ye)一点(dian)不害(hai)怕。只是想到自己生命垂危(wei)，气若游(you)丝(si)，不觉失声(sheng)痛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