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(zhu)先生从椅(yi)子上(shang)站起来,满(man)脸(lian)满(man)眼都袒露出自责的赧颜:兆海,请(qing)宽容我的过失。我以为(wei)你们(men)在城(cheng)里闲得无事把玩字(zi)画。鹿兆海(hai)连忙站起抚(fu)朱先生坐下:我怎么敢怪先生呢(ne)!我们(men)师长听说我要来(lai)寻先生(sheng),再三叮嘱(zhu)我,请(qing)先生(sheng)给(gei)他(ta)也写一幅。他(ta)说他要挂到军帐里头(tou)……朱(zhu)先生的脸颊(jia)抽搐着(zhe),连(lian)连哦(o)哦哦(o)地感叹(tan)着,如(ru)此受宠若惊的(de)现象在(zai)身上还未发生过。朱(zhu)先生近来常常为自(zi)己(ji)变化无常的情绪事(shi)后懊悔,然而(er)现在又(you)进入一种(zhong)无法(fa)抑制的激昴状态中(zhong),似(si)乎从脚心不断激起一(yi)股强(qiang)大的血流(liu)和火流,通过(guo)膝盖穿(chuan)过(guo)丹(dan)田冲击五脏(zang)六腑(fu)再冲上(shang)头顶,双(shuang)臂(bi)也(ye)给热烘烘的血流和火(huo)流冲(chong)撞得颤(chan)抖起(qi)来,双(shuang)手颤巍巍(wei)地抓住兆海(hai)的(de)双肩:中条(tiao)山,那(na)可(ke)是潼关的最后(hou)一道门(men)扇了!鹿兆海也激昴起来:要是守不住中条山,让日(ri)本(ben)兵(bing)进入潼(tong)关践踏关中,我就不回(hui)来见先生(sheng),也无(wu)颜见(jian)关(guan)中父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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