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2015干夜干夜》

【2015干夜干夜】

让我万万没有想(xiang)到的是，那个晚(wan)上，竟然成为(wei)我和(he)父(fu)亲(qin)今生今世的诀(jue)别――父(fu)亲往往是男(nan)孩成长中最重要的(de)导师。直(zhi)到我(wo)做主持人(ren)，退(tui)伍，转业(ye)，进(jin)入中央电(dian)视(shi)台，父亲几乎从不(bu)干涉我对事业(ye)的(de)选择，父亲(qin)信任我。尽管我没有自(zi)始自(zi)终(zhong)继承父(fu)亲的军旅生(sheng)涯，但(dan)是我却继承了父亲做(zuo)事做(zuo)人的原则。在我(wo)的记(ji)忆(yi)中，父亲看到电(dian)视屏(ping)幕(mu)上的我，只有淡淡的两个字：还行(hang)。在我(wo)记忆中，1999年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(hou)一次监督我主持了一台节目，而(er)让我(wo)最(zui)刻骨铭(ming)心(xin)的(de)是(shi)，那(na)次(ci)竟成了我和父亲(qin)的诀别……1999年(nian)，是兰州大(da)学100年校(xiao)庆，那时(shi)我到中央(yang)电视台被(bei)邀请(qing)为兰(lan)大(da)百(bai)年校(xiao)庆做(zuo)主持(chi)人。那天上午11点我到了兰州，直奔兰大(da)，和老师(shi)同学(xue)商量节目安排，因为(wei)事前已有(you)准备，我觉得十(shi)拿九稳。下午(wu)对(dui)完(wan)了词，我急不可耐地打车(che)回家去看父母(mu)，舟(zhou)车劳(lao)顿加上归心似箭，一不小心，将晚(wan)会(hui)的串联(lian)稿(gao)落在出租(zu)车(che)上。回到家，见了父(fu)亲自(zi)然有说不完的话(hua)，因为(wei)工(gong)作(zuo)原因，我回家的次(ci)数(shu)越(yue)来越少，能(neng)和(he)父(fu)亲坐下来说(shuo)话的时间也(ye)非常少(shao)。但是父亲那(na)天却反常(chang)地(di)不爱理我，不断(duan)地说：你是来(lai)工(gong)作的(de)，怎(zen)么可(ke)以(yi)借机(ji)探(tan)亲呢？兰大(da)百年(nian)校(xiao)庆(qing)是(shi)多么(me)重大的事情，你怎么不在(zai)那(na)好(hao)好背词跑(pao)回家休(xiu)息！尤其(qi)听说(shuo)我把(ba)稿(gao)子(zi)落在(zai)出租车上了，父亲非(fei)常生气(qi)，命令我立(li)刻返回兰(lan)大，认真(zhen)准备晚上(shang)的节目!我无(wu)可奈(nai)何，不知(zhi)道说什么好。我太清楚父亲做(zuo)事的(de)原则，在(zai)他看来，无论(lun)我怎样胸有成竹(zhu)都要(yao)认真(zhen)准备，晚(wan)会上一(yi)个磕巴都不(bu)许打(da)，否(fou)则(ze)在父亲(qin)看来就是犯下弥(mi)天大(da)罪！我无法说服父亲，于是准备好晚上的(de)衣服，比(bi)原(yuan)计(ji)划提(ti)前出了门。走的时候父(fu)亲仍旧一脸严肃(su)，特别派我二哥押送我回现场，监督(du)我演出(chu)，并且要求回(hui)来认真汇报情况，绝不(bu)只听我一面之辞。我无奈地(di)摇(yao)头晃(huang)脑出了门，二(er)哥也笑(xiao)着跟(gen)我(wo)去，一边劝着我(wo)顺者为(wei)孝(xiao)嘛！我和二哥提前到了现场，晚上的活动一如(ru)既往(wang)地顺利，父亲担心的(de)事情根本不(bu)可能发生。演(yan)出(chu)结束了，我直(zhi)接回家，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赶回北京(jing)。到了家(jia)，已经(jing)是(shi)晚上11点多(duo)，依照往(wang)日的(de)习惯(guan)父(fu)亲早(zao)就睡觉(jiao)了，但(dan)是(shi)那天他精(jing)神抖擞地坐在(zai)客厅等着我(wo)们。一看见(jian)我，急切地问二哥：这小子今天(tian)表(biao)现怎么(me)样(yang)？二哥赶紧(jin)汇报(bao)情(qing)况。父亲听了之后(hou)，满(man)意地(di)点点头，淡淡地说：这就好！下次千(qian)万不能这(zhe)样(yang)了。听完(wan)汇报，父(fu)亲踏(ta)实地睡(shui)了，我和几个哥哥(ge)又在(zai)一起吃饭(fan)聊天直(zhi)到(dao)凌晨(chen)4点多(duo)。早(zao)上5点，父亲母(mu)亲(qin)都还没有起床，我(wo)就拎着行李(li)回北京(jing)了。这种(zhong)飞来飞去的生活对(dui)我而(er)言(yan)早(zao)已(yi)习(xi)以为常(chang)，熬夜也不在话(hua)下(xia)，但(dan)是让我(wo)万万没(mei)有(you)想到(dao)的是，那个(ge)晚上，竟然成(cheng)为我(wo)和父亲(qin)今生今世(shi)的诀别(bie)――从兰州回来一个多月(yue)，有(you)一天下午3点(dian)多，我(wo)接到电话，知道(dao)了父亲(qin)病危的消息，立即买了机票(piao)往回赶。晚上9点(dian)多钟到兰(lan)州，我直(zhi)奔(ben)医院(yuan)。我心(xin)急火燎地(di)冲(chong)进病(bing)房，看到母(mu)亲坐在(zai)父亲的(de)病床边(bian)，像一尊(zun)雕(diao)塑，默(mo)默(mo)地一言不发。医生见(jian)到我(wo)轻声地(di)说：对不起，准备后事吧(ba)。听到(dao)医生的话，我的脑(nao)子(zi)嗡地炸开(kai)了。这(zhe)样的话，我只在电视(shi)剧中听过(guo)，这(zhe)样的情景我也只(zhi)在电视剧中看(kan)过，虽然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天(tian)天(tian)都在发生，然而等(deng)你自(zi)己经历的时候，依(yi)旧无法承受。我趴在父亲的耳边说：爸爸，我回(hui)来了……爸爸(ba)没有应(ying)声，但我知道他听见了(le)，一定(ding)听见了(le)!……我就那么一直(zhi)趴在他(ta)的耳边(bian)，一遍一(yi)遍地(di)呼喊……第二天凌晨4点，父亲的呼吸渐渐微(wei)弱(ruo)，心电图变成了(le)直(zhi)线，父亲走了，在我一遍(bian)遍地呼喊(han)中。我(wo)双膝(xi)跪倒(dao)在地，双(shuang)眼迷失了(le)方向，这不是真的，这一切(qie)都是梦，醒来的(de)时候我依(yi)旧(jiu)会像小时候那样(yang)睡在爸爸(ba)的身旁。父亲走得很安祥，没有留(liu)下任何遗言。我知(zhi)道父(fu)亲放心(xin)了，他的七个儿女都走上了人(ren)生的正道，父亲没有遗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