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揉揉久久》

【揉揉久久】

二表姐嫁(jia)给一位报馆(guan)文人，权势说不上，薪(xin)金也不(bu)高，日(ri)子倒过得还算(suan)安宁。那位文人既不能替(ti)老岳丈的(de)皮货(huo)生意扩张开拓，也没有(you)能力孝顺(shun)贵(gui)重礼品(pin)，却把皮匠丈人(ren)的苦楚编成歌谣在自己的报纸(zhi)上刊登出(chu)来：皮(pi)匠苦皮匠苦，年(nian)头干(gan)到腊月(yue)二十五(wu)。麻绳勒得手腕断，锥子穿皮刺破手(shou)。双(shuang)手破(po)裂炸千(qian)口，满(man)身腥膻……这(zhe)是他第一次(ci)拜竭老丈(zhang)人时在皮货(huo)铺子(zi)的真(zhen)切体(ti)验(yan)的感受。他被(bei)各种兽皮散发(fa)的腥(xing)膻味儿熏(xun)得(de)头晕(yun)恶心，尤(you)其在饭桌上看见(jian)岳丈(zhang)捉筷子的(de)手又加剧了这种(zhong)感觉。那(na)手背上手腕上(shang)被麻绳勒成一道道又黑(hei)又硬的茧子死皮(pi)，指头上(shang)炸(zha)开着大大小小的(de)裂口，有(you)的(de)用黑色的(de)树胶一类膏(gao)药糊着(zhe)，有的新炸(zha)开(kai)的(de)小口渗出(chu)了血(xue)丝(si)，手心(xin)手(shou)背(bei)几乎看不到(dao)指甲大一块(kuai)完整洁(jie)净的皮肤(fu)。二女(nv)婿一(yi)口饭一匙汤也咽不(bu)下去，归(gui)去就写(xie)下(xia)这首替(ti)老(lao)岳丈鸣不平(ping)的歌(ge)谣，而且让二(er)表姐(jie)拿着报(bao)纸念给父(fu)亲(qin)。皮匠听了一半就把反手拉(la)过来又踩又唾(tuo)，脸红脖子粗地(di)咆(pao)哮起来(lai)：狗东西(xi)，把我糟践完咧！狗(gou)东西没当官的本事可有糟践人(ren)的本事！而(er)今满(man)城(cheng)人都(dou)瞧不起皮(pi)匠行道(dao)了你还念个屁……皮匠姑父十分(fen)伤心(xin)，发誓(shi)不准二(er)女婿再踏进他的皮货作(zuo)坊(fa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