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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(yi)日，凌晨趋花所，则(ze)一女郎及老(lao)妪(yu)在(zai)焉。疑是贵(gui)家宅眷，亦遂遄返。暮(mu)而往(wang)，又见之，从容避去。微(wei)窥之，宫妆艳(yan)绝(jue)。眩(xuan)迷(mi)之中，忽转一(yi)想：此必仙(xian)人(ren)，世上岂(qi)有此女子乎(hu)！急反身(shen)而搜(sou)之，骤过(guo)假山(shan)，适与妪(yu)遇。女郎(lang)方(fang)坐石上，相(xiang)顾(gu)失惊。妪(yu)以身幛女(nv)，叱曰：狂(kuang)生(sheng)何为！生长跪(gui)曰：娘子必是(shi)神仙！妪咄之(zhi)曰：如(ru)此妄言，自当絷送令尹！生大(da)惧。女郎微笑曰：去之！过山而去。生返，不能(neng)徙步，意女郎归告(gao)父(fu)兄，必有诟辱之采。偃卧空斋，自悔孟浪。窃幸(xing)女郎无怒容，或(huo)当不(bu)复置(zhi)念(nian)。悔惧交(jiao)集，终(zhong)夜而病(bing)。日已(yi)向辰，喜无(wu)问(wen)罪之师，心(xin)渐宁帖(tie)。而回(hui)忆(yi)声容，转(zhuan)惧为想。如是(shi)三(san)日，憔(qiao)悴欲死。秉(bing)烛夜(ye)分，仆(pu)已熟(shu)眠。妪入，持(chi)瓯而进曰：吾家葛巾(jin)娘子，手合鸩汤，其速(su)饮！生闻而(er)骇，既(ji)而曰：仆与娘子(zi)，夙无(wu)怨嫌(xian)，何至赐死？既为(wei)娘子手调，与(yu)其想思而(er)病，不如仰药(yao)而死(si)！遂引而尽之。妪笑，接瓯而(er)去。生觉药气香冷，似非(fei)毒(du)者。俄觉肺膈(ge)宽舒，头颅清爽，酣(han)然睡(shui)去。既(ji)醒(xing)，红日(ri)满窗。试起(qi)，病若失，心益信其为仙。无可夤缘，但(dan)于无人(ren)时，仿佛其立处(chu)、坐处，虔拜而默祷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