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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华微笑着(zhe)盯(ding)着(zhe)他(ta)，坐在办(ban)公桌后面的(de)圈(quan)椅里。县委书记个头高(gao)大，穿(chuan)一套松松(song)垮垮的衣。大背头(tou)黑油油(you)的(de)；开阔的前额(e)在灯下闪着光泽。他神(shen)态安(an)详，给人一(yi)种(zhong)学(xue)者印象。只有(you)那张被太(tai)阳黑了的(de)脸，说明这是(shi)一个长期搞农村工作的人。他亲(qin)热地(di)盯了一会(hui)冯(feng)国斌，才开口说：大(da)概是为停职的事来的吧？好一个‘黑煞(sha)神(shen)’！地委的通知十七个(ge)公社(she)都不敢顶，你这个灰汉给顶住了(le)！怎么，现在吃(chi)不消(xiao)了(le)吗？书记从圈(quan)椅里(li)站起来，点(dian)了(le)一根纸(zhi)烟(yan)，慢慢踱(duo)了两步(bu)，站定(ding)，表情很严(yan)肃(su)地说(shuo)：其实(shi)，这根本没啥(sha)了不起！当然，地委发了文件，我不(bu)能再发个文件和(he)他们唱对(dui)台(tai)戏，这是组织原则问题。不(bu)过，我(wo)心里(li)倒(dao)希望全(quan)县十八个公(gong)社书记都(dou)像你那样给顶住(zhu)！啥(sha)弄法嘛(ma)！农民的胳膊腿(tui)已经(jing)绑得够(gou)死(si)了，连(lian)赶集也(ye)要限制(zhi)、干(gan)涉，简(jian)直是岂有(you)此理！你不要(yao)紧张(zhang)，我给(gei)地委记已经撒了谎，说当(dang)时考虑你们那里情况特殊(shu)，是(shi)我(wo)点头(tou)让你(ni)们维持(chi)原状的，要停(ting)先停我的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