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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(zuo)下来以后，朱(zhu)白(bai)氏抓着灵灵的胳膊一直不松手，温柔敦厚(hou)的(de)性情也发生变异(yi)，连着询问侄女在哪儿(er)住，在哪儿吃，在哪儿念书等等(deng)惦念的事(shi)。朱先生端坐在一边插(cha)不上话，对着白(bai)灵(ling)的(de)眼(yan)睛(jing)瞅(chou)了(le)又瞅，那双(shuang)又圆又大的眼睛有点突出，尽管(guan)不像他(ta)爸(ba)白嘉(jia)轩那么突(tu)出，但仍然(ran)显示着(zhe)白家(jia)人眼球外凸的特(te)征(zheng)；这(zhe)种眼(yan)睛(jing)首先(xian)给人一种(zhong)厉害的感(gan)觉，有某种(zhong)天然的凛凛傲气；这(zhe)种(zhong)傲气对于统帅，对(dui)于武将，乃至对于一家之(zhi)主的家长来说是宝贵的(de)难得的，而对(dui)于(yu)任何阶层的女(nv)人来说，就未必是吉祥(xiang)了；白灵的眼晴有一(yi)缕傲气，却不(bu)像父(fu)也不(bu)像(xiang)兄那样外露(lu)，而是作为聪意灵(ling)秀的底气支撑(cheng)主宰着那双眸(mou)子，于(yu)是就(jiu)和单纯的美女(nv)或(huo)一切(qie)俗(su)气的女(nv)人显示出(chu)差异(yi)来(lai)；纺线车下，织(zhi)布(bu)机(ji)上，锅前灶后，无论如何窝不住这(zhe)一(yi)双(shuang)眼睛，整个白鹿原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这(zhe)种眼睛的女子了。朱先(xian)生在(zai)心(xin)中(zhong)这样想(xiang)着，忽而(er)浮出第一次看(kan)见妻子朱(zhu)白氏(shi)的眼睛的(de)情景(jing)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