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午夜爽》

【午夜爽】

他悠了(le)五下，稳(wen)稳地坐(zuo)在了(le)离我们三米半远的地(di)方(fang)。这样的距离(li)使他不至于过(guo)分(fen)地(di)仰(yang)起(qi)脸就能与我们进行目光(guang)交流。我洗头洗(xi)脸时(shi)溅(jian)出(chu)去的脏水流到他的(de)面前(qian)，他(ta)双(shuang)手倒退按地，把(ba)身子往后蹭(ceng)了(le)一下。看着他，我才明白，人的身(shen)高，基本上由双腿决定。剩下半(ban)截(jie)的孙不言，更(geng)显示出上半身(shen)的粗大威武(wu)。这个人虽(sui)然只剩下半(ban)截，但仍(reng)然(ran)具有(you)震慑(she)人心的(de)力(li)量(liang)。他直着(zhe)眼看着我们(men)，黑色的脸膛上，有(you)―种相(xiang)当复(fu)杂的表情。他的下(xia)腭还是像当年那样剧烈地(di)抖动着，发出低(di)沉而清晰(xi)的(de)单(dan)音(yin)：脱(tuo)、脱、脱(tuo)……两行钻(zuan)石一样(yang)的泪水，从他(ta)的金眼睛(jing)里流淌出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