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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(lu)兆海和白灵在街巷里一边走着(zhe)一(yi)边嚼着馍，装着尸体的架子车(che)擦脚(jiao)而过，洒下(xia)满路(lu)的脓血肉汁(zhi)。他们已经闻不见腥味儿(er)，大口(kou)嚼咽(yan)香甜(tian)的馍馍。鹿兆海说：白灵，嘉轩伯(bo)好(hao)像讨(tao)厌我？那很正常。白灵说(shuo)，他现在更讨厌我(wo)，你还看不出来吗(ma)？鹿兆海说：我(wo)一看见嘉(jia)轩伯就(jiu)心怯。我自小好(hao)像就害怕大(da)伯。我今(jin)日(ri)猛(meng)不防看见大伯，好像(xiang)比小时候(hou)更(geng)心怯了。白灵(ling)说(shuo)：怯处(chu)有鬼。你肯定(ding)是心怀(huai)鬼(gui)胎。鹿(lu)兆海说(shuo)：白(bai)灵你听着，如(ru)果我(wo)壮(zhuang)起胆子跪到大伯脚下(xia)叫一(yi)声‘岳父(fu)大人’，你说大伯会怎么(me)样？白(bai)灵撇(pie)撇(pie)嘴说：他把你咋(za)也不(bu)咋(za)。可他(ta)会(hui)一把把我的脖(bo)子(zi)拧断！鹿兆海说：那(na)我就会再叫一(yi)声(sheng)：’岳(yue)父(fu)大人(ren)，你放开(kai)白(bai)灵(ling)，把(ba)我的脖子拧断(duan)吧！’你信不信(xin)？我肯定(ding)会这样说(shuo)这(zhe)样做。白灵佯装叹口(kou)气：那好(hao)，我们都等着(zhe)拧断脖(bo)子(zi)吧！现在，革命同志，快去抬尸首。他们走到城墙根下尸体垛子(zi)跟前时，正好吃完了两(liang)个馍馍，拍(pai)拍手就(jiu)去搬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