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伦理导航》

【97伦理导航】

住在文化部(bu)招待所非常(chang)不方便。北京之大(da)，出乎想像，到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要坐(zuo)一个多(duo)小时的公共汽车，而且没(mei)有(you)直(zhi)达车，倒车就要倒好几回。我(wo)已囊中羞涩(se)，不可能像头一天似的(de)那么奢侈(chi)地打车了(le)。向大妈(ma)问清了路线，第(di)二天一早，我穿了(le)一件干净便装，又辗转(zhuan)来到了中央电视台(tai)。当时中华(hua)世纪坛的位置是一(yi)个(ge)公(gong)共汽车总站，从那儿下(xia)车后，到中央台东门。来到中央台东门口，武警森严地把守(shou)着大门，传(chuan)达室(shi)的(de)窗台上(shang)依旧放着几部(bu)分(fen)机电话，直拨6850之后的四位数字就(jiu)可以。于是(shi)，我又开始拨打高(gao)立民的电(dian)话，经过了(le)很长时(shi)间的等待(dai)后，依旧(jiu)无人接听。于是不厌其烦地拨打和等(deng)侯。从(cong)中(zhong)午(wu)一直到下午(wu)四点多，简(jian)单(dan)的四位数(shu)字打(da)了整整半(ban)天，这(zhe)个号(hao)码我一辈子(zi)都忘不了。到了(le)很晚的时候(hou)才听别(bie)人(ren)说，因为春(chun)节(jie)假期还(hai)没(mei)有(you)完全过完，多数(shu)部门都(dou)没有(you)上班，只有新闻部(bu)以及有晚会任务的(de)部门在值班，其余的(de)还在享受大假。估计高(gao)立(li)民(min)他们也(ye)是这(zhe)种(zhong)情(qing)况。第一(yi)天就这(zhe)样无(wu)功而(er)返，回去的路上(shang)又随便(bian)吃了(le)碗面条。整整一天(tian)，除了问路，我竟(jing)然一(yi)句话都没有说(shuo)！是(shi)啊！跟谁说？说什么？没有朋友(you)，更没有(you)亲人，又舍不得打(da)长途电话回家。在兰州(zhou)我(wo)虽然也是(shi)一个无名(ming)小(xiao)辈(bei)，但(dan)是从来没(mei)有感(gan)觉到孤(gu)独。人(ren)在一(yi)个没有亲情环境中(zhong)的(de)寂(ji)寞，是(shi)一(yi)种无法(fa)排(pai)遣的煎熬(ao)！回(hui)到地下旅(lv)馆，倒头便睡。同(tong)屋的画家也(ye)是(shi)寻梦(meng)未(wei)归，半夜(ye)听到他们回来的脚步，疲惫(bei)而沉重(chong)，尽管没(mei)有(you)交流，但我(wo)知(zhi)道他们也许(xu)遭遇了这个城(cheng)市同样的冷(leng)遇(yu)，现(xian)在知道那种感(gan)觉就(jiu)叫郁闷(men)。第二天，依(yi)然(ran)是同(tong)样的程序，依旧(jiu)是无人接(jie)听(ting)的电话，我开始(shi)不(bu)奢望(wang)什么了。想(xiang)想自(zi)己也挺(ting)莽撞的，为什么不(bu)在兰(lan)州联系好了再来(lai)？为什(shi)么(me)不(bu)先确(que)认人家(jia)上班的时间？看(kan)来光(guang)是鲁(lu)莽和(he)激情远远(yuan)不(bu)够(gou)，还(hai)要得要领(ling)才(cai)对(dui)。传(chuan)达(da)室的阿姨(yi)对我(wo)的(de)到(dao)来熟视(shi)无睹，也许这(zhe)样(yang)的(de)人她们见(jian)得太多，早已见怪不怪。晚(wan)上仍(reng)旧(jiu)回到地下(xia)，仍旧到那(na)个面馆(guan)吃面。其实中央电视台到文化部之间的这段路(lu)，要经过(guo)繁华美丽(li)的(de)长安街、天安门，可以看(kan)到北京最(zui)令人(ren)心动的夜景，我在黑(hei)暗(an)的心(xin)情包(bao)裹之下，哪能看到亮丽(li)的景致(zhi)?当(dang)时中央(yang)电(dian)视(shi)台对我(wo)来说就是北京的全(quan)部。这一天(tian)显然(ran)对(dui)周(zhou)围的环境(jing)熟悉了一些，我安慰自己：碰壁的主(zhu)要原因(yin)是(shi)没有经验，没有找到要(yao)找的人，一旦电话打通，就(jiu)会一(yi)通百通。黑夜(ye)过(guo)去，就是早晨我这样开导自己第三(san)天依然执行旧(jiu)的(de)程(cheng)序。早上，和我同屋的那(na)个画家退(tui)房走(zou)了，临走的(de)时(shi)候还向我(wo)道了声再见(jian)。真不知道他遭遇到(dao)什么(me)，而今(jin)又在何方？也许已(yi)经如愿以偿地在巴黎(li)开画(hua)展了?也(ye)许他不(bu)会想到当(dang)年那(na)个(ge)天天上电视台找人的小伙子已经是观(guan)众熟(shu)悉的主持(chi)人了吧？青春岁月的那种执着追求是(shi)令(ling)人终生难忘的。真是天(tian)道酬勤(qin)。第三天我竟(jing)然打(da)通了(le)杨(yang)澜(lan)的(de)电话。当电(dian)话忽然有人接听(ting)的时候，我(wo)的心都快蹦出来了，声音非常熟(shu)悉，是杨澜!杨澜(lan)，你好！我是(shi)兰州的(de)朱军。啊(a)，你好。她(ta)竟然记(ji)得我(wo)。我来北京了，我(wo)在(zai)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台的东门，你能接(jie)我进门吗？对不起，我不(bu)在(zai)台里，我在外地呀！顿了两秒钟，杨澜问(wen)我(wo)：你(ni)住哪里呀？文化部招待所。怎么住(zhu)那么(me)远呀！那边有招待(dai)所吗？干脆你住燕(yan)京饭(fan)店吧，梅地(di)亚太贵(gui)了，我(wo)在(zai)外(wai)地不(bu)方便，等我(wo)回来咱们再(zai)联系吧(ba)。好啊，谢谢！我急忙道谢，我是挺虚荣的人，绝对不(bu)想给人添(tian)麻烦。不管怎么，杨澜给了我(wo)一条切(qie)实的建议(yi)，我还是很(hen)感激的。我一生都会记住(zhu)，把我领(ling)进中央电视台大门的(de)，竟然是一个我(wo)至今都不认(ren)识的(de)陌生女(nv)孩高立民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，反正也没事，到燕京饭店看看吧。杨澜提到的梅地亚(ya)宾(bin)馆在中央(yang)台(tai)北边(bian)，当(dang)时显得特别(bie)气(qi)派，听(ting)说台(tai)里重(chong)要的(de)嘉(jia)宾(bin)都住在那里，这个(ge)宾馆(guan)几乎和中央电视台齐名。而(er)燕(yan)京饭店(dian)也(ye)属于老字(zi)号(hao)，离中央台步行20分(fen)钟可以到，就在长(zhang)安街的边(bian)上。但是一走(zou)进大(da)堂我立(li)刻(ke)后悔(hui)了，这样金碧辉煌(huang)的地方我断(duan)定(ding)根本没(mei)有能(neng)力消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