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桃色2828》

【桃色2828】

两个(ge)多小时的(de)飞行，很快，很(hen)短，我没(mei)有(you)那么多(duo)考(kao)虑具(ju)体问题的(de)时间，整个(ge)旅(lv)程都处在(zai)亢奋和激动(dong)中。飞机是(shi)一(yi)种(zhong)很(hen)神奇的交通(tong)工具，不仅仅(jin)因为(wei)快，它让我有恍如隔(ge)世的迷离(li)感，因为起(qi)飞的地方和降(jiang)落的地方是两个世界(jie)。到了北(bei)京(jing)，首都国际机场，熙熙(xi)攘攘，虽然没(mei)有今天那(na)么豪华(hua)，但是(shi)各种指路灯(deng)箱，五(wu)花八门(men)的(de)广告也足以让人目迷(mi)五色。机场(chang)挤(ji)满(man)了离别(bie)和团聚的人(ren)们，而(er)我(wo)即不(bu)属于(yu)离别，也没(mei)有人等待团聚。对于(yu)北京，我是异乡客(ke)，用现(xian)在的话说：我是(shi)一个北漂。狠狠(hen)心打了一(yi)辆出租车(che)，这是我平生(sheng)第一次(ci)坐出租车。上车之后(hou)坚定地(di)说(shuo)了(le)一句(ju)：去中央电视(shi)台(tai)!当时北京正(zheng)在修(xiu)建三环路，像个巨大(da)的(de)工地。还没到正(zheng)月十五，街上(shang)的人不多，节日的气(qi)氛(fen)依稀存在。晃(huang)晃悠悠40分钟，到了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台东门。我拎(lin)着不多的(de)行李，风尘仆(pu)仆地来(lai)到东(dong)门传达(da)室(shi)，傻傻地递(di)上(shang)军(jun1)人证(zheng)和兰州军区战(zhan)斗歌(ge)舞团(tuan)的工作证，对(dui)值班阿姨说：我(wo)去文(wen)艺部找(zhao)人(ren)。在北京(jing)这个陌生(sheng)的城(cheng)市，我(wo)找不到属(shu)于自己的角落。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(jian)!我是男人！我拎(lin)着(zhe)不(bu)多的行(hang)李，风尘仆仆来到中央台东门，傻(sha)傻(sha)地递上军人(ren)证和兰州军区战斗(dou)歌(ge)舞(wu)团工作证，对值班(ban)阿姨说：我去文(wen)艺部(bu)找人。先(xian)打电(dian)话吧！阿姨努努嘴指着放在窗台上的(de)电话。我想(xiang)起(qi)了(le)那个(ge)6850开头的(de)电(dian)话号码，不用看通讯(xun)录(lu)，烂熟于心。高立(li)民的电话没人接。又(you)打了一个，杨澜的电话没人接。之后，我再打，找高(gao)立民，找杨澜(lan)。属于我歇(xie)脚的(de)地(di)方就是传(chuan)达室的(de)长凳，上面(mian)坐着一排人，两(liang)个上访告(gao)状的，三个等人的，一个学生模(mo)样的。不(bu)一会(hui)，上访的(de)走了，等人的等到了朋友也走了(le)，学生模(mo)样的人不断地打电话，终于(yu)得到(dao)了(le)一个(ge)否定的答复，悻悻地走了。最有(you)悬念(nian)的(de)就是我(wo)，干等。就这样，在那(na)条长凳(deng)上(shang)度过了我在(zai)北京的第一天(tian)，从我(wo)决定来北京到(dao)现在，整(zheng)整24小时。24小时，我的世(shi)界变样了，但是至少(shao)此时此刻(ke)我还没有后悔。到了(le)快下班的(de)时间，我开始着手(shou)解决自(zi)己的(de)生存问题(ti)。晚(wan)上的住宿(xiu)是我面临的最(zui)棘手的问(wen)题，看似简单的衣食住(zhu)行(hang)离开(kai)家全成了(le)事儿。在(zai)家(jia)的时候听一个来过(guo)北(bei)京的朋友(you)说，文化部(bu)附近(jin)有一些旅馆比(bi)较便宜，也(ye)许文(wen)化部(bu)招待(dai)所住的(de)都是(shi)比较有文化的(de)人(ren)吧，这(zhe)就是我当(dang)时的逻辑。但(dan)是文化部在(zai)哪(na)儿呀?和中(zhong)央(yang)电视台一个(ge)性质(zhi)，应该不远(yuan)吧？此时的我(wo)一(yi)天都(dou)没有吃(chi)东西，我(wo)找了个小面(mian)馆(guan)勉(mian)强吃了一碗(wan)汤面，比我们的兰州(zhou)拉面差远了，还(hai)特贵。我又(you)狠狠(hen)心，再打(da)一(yi)辆(liang)面的，坐在车上心里(li)特别(bie)不踏实(shi)，文化部的招(zhao)待(dai)所究竟在哪(na)儿(er)？车(che)似乎又开了(le)很远，看(kan)着(zhe)计价(jia)器(qi)开始蹦字儿，我的心揪着疼，什(shi)么(me)都没干成，就(jiu)花了这(zhe)么多钱，今后怎么(me)办(ban)?也许自己(ji)真的太(tai)莽撞了，来(lai)北京之前竟然连个朋(peng)友都(dou)没有联系(xi)，弄得如此狼狈不堪。好在出租车终于在20元之内(nei)到了(le)文化部(bu)。当时的文化(hua)部在(zai)现在(zai)文(wen)化部的对面，是一个高(gao)大但老旧的楼，门(men)口有警卫站岗。我(wo)被出租车(che)丢下后孤(gu)零(ling)零地拎着行李在大街上(shang)没目(mu)的地走，眼中(zhong)踅摸着有没有什么旅馆(guan)。我的衣着打扮和手中(zhong)的行(hang)李(li)都(dou)昭示着我是(shi)一个外地人，用现在的话说：外地来京打工人员。文化部在(zai)沙滩儿(er)，北京人(ren)说的时候加上儿化音，我不知道，只知道(dao)自己在北(bei)京(jing)的沙滩转悠(you)了很久。在天(tian)即将擦(ca)黑的时候(hou)，我在路边的(de)角落(luo)里(li)看见(jian)一(yi)个牌子(zi)上面写着(zhe)招(zhao)待所三(san)个(ge)字。走进去一看，是一家人(ren)防工事(shi)改造的地下旅馆。走过一条(tiao)很(hen)黑的楼道(dao)才(cai)看到旅(lv)馆的前台(tai)，一(yi)个胖(pang)胖的大妈操(cao)着熟练的(de)北京话，盘查(cha)了(le)我的军人证。登记之后，分给(gei)了(le)我(wo)一间三人房中(zhong)的一个床位(wei)，价钱是每夜14元。就这样，我在繁华北京的地下，找到(dao)了(le)一个(ge)落脚(jiao)的地方(fang)。值得(de)庆幸的是(shi)，和我(wo)同住在一间屋(wu)里的是两个(ge)来北(bei)京(jing)寻(xun)梦的画家，沙滩离美(mei)术(shu)馆(guan)很近(jin)，他(ta)们(men)住在这里到(dao)美术(shu)馆(guan)非常(chang)方便。在这个简陋的小屋(wu)，至少有三段不同的(de)梦(meng)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