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偷拍66页》

【偷拍66页】

稍事(shi)平静，我仍在家里琢(zhuo)磨，觉得自己属于(yu)温(wen)火慢(man)炖(dun)的(de)性子，总(zong)需(xu)要一点外(wai)力的(de)推(tui)动(dong)，否则就是明日复明日，明(ming)日(ri)何其多。现在(zai)想想都有些后怕(pa)，因为很多选择都是一念之间(jian)的(de)事情，稍不留意就会坐失良机(ji)。1994年是农历狗年，春节(jie)放假，大(da)年初(chu)八(ba)，我和谭梅(mei)骑着我的南方125摩托车在大(da)街上转悠，不知不觉来到了位于兰州滨河路的(de)白云(yun)观。这(zhe)是兰州的一个著名(ming)道(dao)观(guan)，每(mei)到春节(jie)，香火(huo)鼎盛。闲来无事，我们也去(qu)凑凑热闹，求个签讨(tao)个吉(ji)祥话。在大(da)殿里，我随意地(di)摇(yao)着签(qian)，由于不太掌握(wo)摇签的方法(fa)，刚一(yi)动手就掉出了(le)一只(zhi)竹签，我捡起(qi)来(lai)，弹了弹(dan)土，上面用(yong)老旧的油(you)漆写着一行字(zi)：璞玉雕琢(zhuo)已成器(qi)，东西南北任(ren)你(ni)游(you)，四海皆朋友。读完(wan)此(ci)话，我(wo)竟然(ran)一下(xia)子心惊肉跳(tiao)，迟缓(huan)地将签放回去(qu)，一(yi)句话都没(mei)有(you)说，示意(yi)谭(tan)梅也(ye)抽一(yi)个(ge)。谭梅拿(na)着签筒摇了几下，竟(jing)然掉出了两只签(qian)，其(qi)中的一支(zhi)原(yuan)话(hua)我(wo)记不住了，但是清楚地记得(de)那个解签的道(dao)士说(shuo)的(de)话：你(ni)要(yao)想成(cheng)事，你们两个谁也离(li)不开谁(shui)，必须在一起。另外的一只签子更加让我惊讶，竟(jing)然和我(wo)抽到(dao)的(de)那(na)个一模(mo)一样!我问谭梅抽签的时候在想(xiang)什么？谭梅淡(dan)淡(dan)地说：在想你(ni)去北京的事情(qing)，又在想假(jia)如你(ni)去了北京之后(hou)我们(men)的事(shi)情……我明(ming)白她含蓄(xu)的表(biao)达，知道她(ta)一直和我一起忧虑我(wo)们(men)的前程(cheng)。我尽力让(rang)自(zi)己(ji)客观(guan)地想这个问题，尽量抑(yi)制(zhi)着自己(ji)有些激动的心(xin)情(qing)。璞玉雕(diao)琢(zhuo)已成器(qi)，东西(xi)南北任你(ni)游(you)，四(si)海(hai)皆(jie)朋友。原(yuan)以为求个平安健康的祝(zhu)福，换一日(ri)的好(hao)心情，原以为(wei)上天可(ke)以说句知足常乐之类的话，让我(wo)放(fang)弃久(jiu)已萌(meng)生的不切(qie)实际的愿望。没有想到，是造物弄人，还是命(ming)运(yun)提醒，人生难道(dao)真(zhen)有这(zhe)么巧(qiao)合的事情？说(shuo)实(shi)话，从(cong)小在军人家庭长大(da)，自己又(you)是个军人(ren)，从(cong)不(bu)相信宿命(ming)的东西，但是自从杨澜的提(ti)醒和(he)高立民的建议之(zhi)后，我的(de)心情就一直徘(pai)徊和(he)躁动(dong)着。这次抽签更(geng)是推波助澜，给(gei)我愁上(shang)浇愁。从白云观出(chu)来之(zhi)后，我一直闷不作声，路(lu)还是原来(lai)的路，景(jing)还(hai)是原来的景，但我似乎开始冲动了，越来(lai)越(yue)感到不安(an)，与路(lu)边人们的(de)悠闲格格(ge)不入。我(wo)从来没有如此迫(po)切(qie)地想马上离开兰(lan)州。我到家拿了存折，取了里(li)面仅有的2000元钱，径直到民航售票处，买了(le)一张第二天(tian)早(zao)上8：50飞(fei)往(wang)北(bei)京的机票。说实话，这(zhe)在我30年的人生经(jing)历(li)中是(shi)绝(jue)无仅有的一次。以前花100元以上的钱(qian)都(dou)要反复考虑好几天(tian)，出远门也要周密地计划很久(jiu)。而且在此之前，除(chu)了军用飞机(ji)，我(wo)从来没有(you)坐过(guo)民航(hang)飞机。一切都毫无计划，一切(qie)都(dou)不(bu)符合我稳健(jian)的(de)习惯做(zuo)法，然(ran)而我怕我一回(hui)家认真考虑便会犹豫不(bu)决，我(wo)怕自己思前想后(hou)做出保守的决定。再说(shuo)去趟北京(jing)怎么(me)了？又没有(you)生命危险，顶多花掉半年(nian)的工资，钱是可以(yi)挣(zheng)回来的(de)，过(guo)去看看(kan)，不行就回(hui)来，现在是放(fang)春节大假(jia)，管它哩！我把一(yi)切(qie)事(shi)情按照非(fei)常态的思路想(xiang)了一遍(bian)，除了理智客观(guan)的困难不敢(gan)想，剩下的都想好(hao)了，就这么定了!谭梅一直保持(chi)着沉默，用女人的善解人意为我收拾着简单的行李，但是我从(cong)她平和的眼神和纤细的(de)手(shou)指间看到(dao)了(le)鼓(gu)励。梅(mei)梅身(shen)上(shang)有(you)东方女人优(you)良的(de)美德，她的(de)温和善良总(zong)让我心里觉得(de)无(wu)比踏实(shi)，借用一句歌词(ci)：全世(shi)界我也可以忘记，至(zhi)少还有(you)你，值(zhi)得我去珍惜……我不敢多想什么离情(qing)别绪(xu)!第(di)二天，带(dai)着坚毅的冲动，我登上飞往(wang)北京(jing)的飞机。拎着行李走在飞(fei)机的舷梯(ti)上，我不敢回头(tou)，我希(xi)望即便有一(yi)天后悔，也(ye)是在(zai)许多年(nian)之(zhi)后。记得《艺术人(ren)生――朱明瑛(ying)》节目中，她讲到自(zi)己(ji)为(wei)了到美(mei)国的伯(bo)克利音乐学(xue)院学习(xi)，放弃了在(zai)东方歌舞(wu)团(tuan)已有的名气(qi)和地(di)位，放(fang)弃了稳定温馨(xin)的(de)生活(huo)，在登(deng)上飞(fei)机舷梯(ti)的瞬间(jian)，她说了一句(ju)话：走是为(wei)了更(geng)好地(di)回来。后(hou)来的一切虽(sui)然遂了(le)人愿，但其中(zhong)的(de)艰辛只(zhi)有经历的人自(zi)己(ji)知道。每(mei)当听到(dao)嘉(jia)宾(bin)讲(jiang)述这样故事的(de)时(shi)候，我的心都跟着(zhe)他们一起怦怦(peng)地跳(tiao)，那种复杂(za)的心理(li)选(xuan)择(ze)，会(hui)在经历过的人(ren)身上(shang)形成一种冲(chong)击(ji)，无论(lun)什么时候提起(qi)都会激动不已。人生(sheng)就是这样，没有艰难的选择就没(mei)有后来的一(yi)切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