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骑狠狠草》

【夜夜骑狠狠草】

路上(shang)覆(fu)着半(ban)尺厚(hou)的雪，车轮(lun)和(he)我们(men)的脚，在(zai)雪里嘎嘎(ga)吱(zi)吱(zi)地响。跌跤的现象大(da)大减少，前进的速度加(jia)快(kuai)。白太阳照得雪光刺(ci)眼，人显(xian)得格外黑，不(bu)管你(ni)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(dou)是黑的。也许是篓子里的大(da)枪(qiang)和(he)来弟(di)的枪法壮(zhuang)了(le)母亲的胆，这一天她生出了一些霸蛮(man)之气(qi)，中午时(shi)，一个从南边溃退下来(lai)的散兵企(qi)图搜查我们(men)的车辆时，母亲(qin)竟响亮地(di)抽了(le)那个伪(wei)装胳膊负伤的家伙(huo)一个耳(er)光，连他的(de)帽子都(dou)给扇(shan)掉了。那个兵顾(gu)不上捡(jian)帽子就跑了(le)。母(mu)亲捡起那顶半新的(de)灰(hui)布帽(mao)子(zi)，顺手(shou)扣在了(le)我(wo)的羊头上。我(wo)的(de)羊(yang)神(shen)气活现地(di)戴着军帽，溜溜地奔跑，我们身边那些饥(ji)寒交(jiao)迫(po)的(de)难民(min)看着它，都咧(lie)开黑色的嘴，用最后的力气发出(chu)比哭还难听(ting)的笑(xiao)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