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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历四月以后，气温骤(zhou)升，鹿(lu)子霖常常(chang)脱得一丝不(bu)挂满村(cun)乱跑。鹿(lu)贺氏把他锁在柴禾房(fang)里，整整(zheng)锁了半年之(zhi)久。他每到(dao)晚上，便嚎着叫(jiao)着哭(ku)着唱着(zhe)，村里人已经(jing)习(xi)以为常(chang)。入冬后第(di)一(yi)次寒潮侵(qin)袭白鹿原的那(na)天夜(ye)时，前(qian)半夜还听(ting)见鹿子(zi)霖的嚎叫(jiao)声(sheng)，后半夜却屏声静气(qi)了。天明时，他的女人(ren)鹿(lu)贺氏才(cai)发现他(ta)已经(jing)僵硬(ying)，刚穿(chuan)上身的棉(mian)裤里屎(shi)尿结成黄(huang)蜡蜡的冰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