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含羞草》

【含羞草】

当时(shi)我(wo)第一份(fen)固定工(gong)作就是早上(shang)到14楼(lou)打(da)开(kai)水，中午到食堂买盒饭。当时全(quan)办公(gong)室的人(ren)中午吃什么都(dou)是由我决定。我(wo)去的早，他们就可以吃(chi)上排骨或红烧肉(rou)一类的好菜(cai)。所(suo)以(yi)中午十一点半之前我就开始惦记这件(jian)事(shi)情(qing)。打回饭，帮他们(men)送到桌上，看着他(ta)们吃得开心，我有一种满(man)足感(gan)。其实电视人(ren)的(de)性格很多是外(wai)向和(he)张扬的，并(bing)没有什(shi)么(me)等级(ji)观念，日子(zi)一(yi)长，陌生感就(jiu)消(xiao)失了(le)。直(zhi)到(dao)今天(tian)我(wo)见到杨(yang)东升、刘(liu)真他们还(hai)常说：我给(gei)你们打(da)盒饭(fan)去吧！同样，现(xian)在(zai)我接过(guo)组里年轻剧务送来的(de)盒饭(fan)都不忘说一句：真不错，好吃！有(you)时(shi)看着他们手拎盒饭上下楼(lou)的样子(zi)，就想起(qi)了当年的自己。我非常庆(qing)幸初到这里，就(jiu)遇见了(le)这些真挚热忱的(de)人，孟(meng)欣、高立(li)民、杨(yang)东升(sheng)、刘真、崔亚楠(nan)、张海潮、魏党(dang)生。直(zhi)到今天，他们都是中央台许多重要(yao)节目的扛(kang)鼎之人。他(ta)们(men)完全(quan)不会夸夸(kua)其谈、巧言(yan)令色，只懂(dong)埋头做事。我(wo)幸运(yun)地(di)一(yi)进(jin)电视台，便进入环保的(de)工作空间，在那里悟到(dao)电视台工作最重要的素(su)质和品(pin)质(zhi)――真才实(shi)学(xue)加敬业实干。节目组开会(hui)是我(wo)最兴奋(fen)的(de)时(shi)候，一来可以见很(hen)多(duo)人，终(zhong)于(yu)可以了解大(da)家都在(zai)忙什么事情(qing)。那时《东(dong)西南北中》是(shi)中央一(yi)套黄金时(shi)段(duan)的节目，每周(zhou)六晚上20：10的(de)CCTV-1播出，当时CCTV-3综艺(yi)频(pin)道还(hai)没(mei)有开播(bo)。中央一套的(de)节(jie)目在大(da)家心目(mu)中的地位(wei)可想而(er)知(zhi)。当(dang)时正在(zai)策(ce)划《东(dong)西南北(bei)中(zhong)》春节(jie)后的第一期(qi)节(jie)目。我(wo)在组里(li)打了半个(ge)月的杂工，当(dang)了半(ban)个月(yue)的剧务。有一天(tian)高立(li)民对我说(shuo)，我给你(ni)介绍(shao)两个领导认识一下。这两(liang)个人，一个是当时《东西南(nan)北中》的制片人(ren)孟欣，后来她创办(ban)了著名的(de)《同一首歌(ge)》栏目，另(ling)一(yi)个是当(dang)时文艺部主任邹(zou)友开。孟(meng)欣身材不高，打扮入时，整个人透着(zhe)一种精明干练，她一边走路一(yi)边比划着和旁边(bian)的人说话，语速很快，有浓(nong)重的东北口音，是(shi)电视(shi)台(tai)非(fei)常(chang)能干(gan)的导演。孟欣(xin)年(nian)纪长我(wo)几(ji)岁，看人的时(shi)候会(hui)直视(shi)你的眼睛，给人一种(zhong)强大的压力。但是接触久了更(geng)强烈感受到的是，她(ta)身上东北人(ren)的豪爽和仗(zhang)义(yi)。孟欣是在中央电视台遇见的第一个可以决(jue)定我命(ming)运的人。见面之后的(de)一天(tian)，孟欣提(ti)出要看看我(wo)的(de)资料(liao)，我必(bi)恭必敬地把(ba)在(zai)书包(bao)中揣了半个月的录像带拿(na)了(le)出来，双(shuang)手(shou)捧着交给(gei)了孟欣(xin)。看录像的(de)时候，她(ta)一句话不(bu)说，我屏住呼吸惴(zhui)惴(zhui)不安(an)地等(deng)待，邹主(zhu)任正(zheng)好经过，淡(dan)淡地问了一(yi)句(ju)：这个小伙子是谁？我(wo)胆怯地说(shuo)：主任，是我。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(you)底气。这是我(wo)第一(yi)次(ci)因为业务被(bei)人注意。这让我欣喜若狂，尽管依旧(jiu)是无所(suo)事事的一天，但他们(men)说的每一句话(hua)却都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面。人是很怪的，遇到自(zi)己重视的事情，记忆力(li)、意(yi)志力都(dou)非常(chang)好。那是(shi)一段(duan)没有什么私心(xin)杂念的日子，电视会(hui)带给我(wo)怎(zen)样(yang)的生活上的变化，想都没想过(guo)。想成功的心(xin)情是强(qiang)烈的(de)，但(dan)什么(me)是成(cheng)功(gong)呢(ne)？当中央电视台的主持(chi)人吗？来(lai)北京吗(ma)？懵(meng)懵懂懂!孟欣在下班的时候，忽然(ran)问了我一句话(hua)：朱军，你住哪(na)儿？我照(zhao)实说了。孟欣几乎是瞬间(jian)做出了一个决(jue)定(ding)，对崔亚楠说：亚(ya)楠呀(ya)，朱军住的太远(yuan)了，搬(ban)来和你(ni)住(zhu)吧。亚(ya)楠二话没(mei)说，痛痛(tong)快快地答应了。孟欣(xin)走了(le)，崔亚楠就和我商量搬(ban)家的(de)事情。亚楠是(shi)内蒙人，长得人高(gao)马(ma)大，性格(ge)看得出来非常爽快。崔亚(ya)楠现(xian)在是文艺中心的著名(ming)导演，综艺频道(dao)（CCTV-3）的(de)频道形(xing)象(xiang)宣传片几乎都是(shi)他(ta)的手笔(bi)。你现在随(sui)意打开电视调到中央三(san)套(tao)，每个(ge)节目结束(shu)后，都(dou)会(hui)播放(fang)崔亚楠的宣传作品(pin)。当(dang)时，他(ta)是《东西南北中》的一(yi)名普通导演(yan)，就住在剧组驻(zhu)地宾馆的一个房间里。由于电视台的办公室非(fei)常狭(xia)小(xiao)，节目组都(dou)会在附近(jin)的宾(bin)馆(guan)或写字楼(lou)租个剧组驻地，晚上(shang)还可以(yi)给无(wu)家可归(gui)的外地(di)同(tong)事(shi)当宿(xiu)舍。我的到来侵占了亚楠的单间(jian)，但是看得(de)出来他从心里接纳了(le)我这个来自西(xi)北(bei)兰(lan)州的青年(nia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