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九一》

【九一】

某御史(shi)的一个仆人偶然在(zai)街(jie)市上闲站着，有一个穿着华丽(li)的人来到跟前(qian)与他(ta)攀谈(tan)起来。那人询(xun)问仆人的主(zhu)人的姓名、官(guan)阶(jie)门第，仆人一一(yi)告(gao)诉了他。那(na)人(ren)自我(wo)介绍说：我姓王，是(shi)某公主家(jia)的内(nei)使(shi)。两人(ren)越(yue)谈越投机，王(wang)某便(bian)说(shuo)：如今(jin)仕途险恶，达官贵人都要(yao)攀附皇亲(qin)国(guo)戚(qi)，你(ni)家主(zhu)人投靠的是谁呢？仆人回答说：没有(you)投靠谁呀。王某说：这(zhe)就是所谓的(de)吝啬小(xiao)钱而忘(wang)了(le)大祸啊。仆(pu)人说：那么(me)，投靠谁好(hao)呢？王某说(shuo)：我家公主待人以礼，可(ke)以保(bao)护人。某侍郎就是(shi)通过我(wo)进见公主的(de)。你们(men)要是舍得拿(na)出一千两(liang)银子(zi)做(zuo)见(jian)面(mian)礼，见公主(zhu)也(ye)不是件难事。仆人很(hen)高兴，询(xun)问他的住址。王某便指着一个(ge)大(da)门说：天天住在(zai)一条巷里(li)，你(ni)不知道吗？仆(pu)人(ren)回(hui)去告(gao)诉了御史。御史很(hen)高兴，马(ma)上准备(bei)了丰盛的酒宴，让仆(pu)人去(qu)邀(yao)请王(wang)某。王某欣然前(qian)来，席(xi)间(jian)谈起公主的性情和日常起居的琐事，非常详细，并且说如(ru)果不是(shi)看在同巷(xiang)的分上(shang)，就是送我一百两(liang)银子(zi)赏钱，我也不(bu)肯效犬(quan)马(ma)之劳。御史更是敬佩感(gan)激。临(lin)别(bie)时(shi)，御史(shi)和(he)他约定(ding)了拜(bai)见(jian)公主的(de)日期，王某说：你只管准备礼物(wu)，我找机会和公主(zhu)说，一两天内一定会有(you)回复。过了(le)好几天，王某(mou)才来，骑(qi)着一匹骏马，非(fei)常(chang)漂亮(liang)。他对御史说：请赶快准备好礼(li)物(wu)跟我(wo)走。公(gong)主的事情(qing)很多，前去拜见的人(ren)一个接着一(yi)个，从早到晚，没(mei)有(you)一点空闲(xian)。现在有一点空，得快点(dian)去了，耽误了(le)，日后相见就遥(yao)遥无(wu)期(qi)了(le)。御(yu)史就带上成色最(zui)好的银子，跟着王某去了(le)。转弯抹角地(di)走(zou)了十几里路(lu)，才来到公主府第，御史(shi)下了(le)马(ma)，恭敬地(di)等候，王(wang)某先拿(na)了(le)礼物进去。等了很(hen)长时(shi)间(jian)，王某才出来(lai)，高(gao)声喊(han)道(dao)：公主召(zhao)见某御(yu)史。便有几个人一声连一声地往(wang)外传(chuan)呼。御史俯首弯(wan)腰(yao)走(zou)进去，只(zhi)见高堂上坐着一个美人，貌(mao)若天(tian)仙，衣服首饰灿烂夺目；侍女们(men)都穿着锦绣(xiu)衣服，排列成行。御史跪拜行礼。公(gong)主传下(xia)旨(zhi)意，在屋(wu)檐下(xia)给他赐坐，用(yong)金碗送来香茶。公主语(yu)气柔和(he)地略略说了(le)几句话，御(yu)史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(qu)。从(cong)里(li)面传(chuan)出公主赏赐(ci)的缎靴和(he)貂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