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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自知已死(si)，亦无所(suo)戚。出(chu)村(cun)去，犹冀(ji)一(yi)见连(lian)城。遥望南北一道，行人(ren)连(lian)绪(xu)如(ru)蚁(yi)，因亦浑身(shen)杂迹其(qi)中。俄顷，入(ru)一廨署(shu)，值(zhi)顾生，惊问(wen)：君(jun1)何得来？即(ji)把(ba)手将(jiang)送令归。生太息(xi)，言：心(xin)事(shi)殊(shu)未(wei)了(le)。顾曰：仆在(zai)此典牍(du)，颇得委任。倘可效力，不惜也。生问连城。顾(gu)即(ji)导(dao)生旋转多所，见连城与(yu)一白衣女郎，泪睫惨黛(dai)，藉坐廊隅。见(jian)生至，骤起似喜，略问所来。生(sheng)曰：卿(qing)死，仆何(he)敢生！连(lian)城(cheng)泣曰(yue)：如此负义人，尚(shang)不(bu)吐弃之，身殉(xun)何(he)为？然已(yi)不能许(xu)君今(jin)生，愿矢(shi)来世耳。生告(gao)顾曰：有(you)事(shi)君自去，仆乐死不愿生矣(yi)。但烦稽连城托(tuo)生(sheng)何里，行(hang)与俱去(qu)耳。顾诺而去(qu)。白(bai)衣女郎问生(sheng)何人，连城为缅述之。女郎闻之，若不胜悲(bei)。连城告生曰：此妾同姓，小字宾娘，长沙(sha)史太守(shou)女。一路同来，遂相(xiang)怜爱。生睨之(zhi)，意(yi)态怜人。方欲研问，而顾已返，向生贺曰：我为君平章已确，即教(jiao)小娘子从(cong)君(jun1)返魂，好否(fou)？两(liang)人皆喜。方将拜(bai)别(bie)，宾(bin)娘大哭曰(yue)：姊(zi)去，我安归？乞垂(chui)怜救，妾(qie)为(wei)姊捧(peng)耳。连城凄(qi)然，无所为计(ji)。转(zhuan)谋(mou)生，生(sheng)又(you)哀顾(gu)。顾难之(zhi)，峻(jun4)辞以(yi)为不可(ke)。生固强(qiang)之(zhi)。乃曰：试妄为之。去食(shi)顷而返，摇(yao)手曰：何(he)如！诚万分不能为力矣！宾娘闻之，婉(wan)转娇啼，惟(wei)依连(lian)城(cheng)肘下，恐(kong)其即去。惨怛无术，相对(dui)默默；而睹其愁颜(yan)戚(qi)容(rong)，使人肺(fei)腑(fu)酸(suan)柔。顾生愤然(ran)曰：请携宾娘(niang)去。脱有愆尤，小生拚身受(shou)之！宾娘乃喜(xi)，从(cong)生(sheng)出。生忧其道(dao)远无(wu)侣。宾娘曰：妾从君(jun1)去(qu)，不愿归也。生(sheng)曰：卿太痴(chi)矣。不归，何以得活也？他(ta)日至湖南(nan)，勿(wu)复走避(bi)，为幸多矣。适有两媪(ao)摄(she)牒赴长沙，生(sheng)属之，宾娘(niang)泣别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