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2015干夜干夜》

【2015干夜干夜】

在前台处，我轻声(sheng)问一个值(zhi)班(ban)的(de)小伙子(zi)：请问标准间多少钱(qian)一天？穿着笔挺(ting)制服的服务(wu)员，似(si)乎(hu)从穿着(zhe)和相貌上看出我是外地人，不屑地甩过一(yi)句：二百(bai)六！接(jie)着追问：您住(zhu)几(ji)天？不屑(xie)的眼(yan)神继续着(zhe)……噢(o)，谢谢(xie)！我替(ti)朋友(you)打听的我遮掩着(zhe)自己的尴尬。但是(shi)，我知道无论怎么掩饰，那种难堪一(yi)定写在脸上。我低(di)着头快(kuai)步走出大(da)门，不(bu)长的路显得很远(yuan)，我(wo)不敢回头，觉得许多眼睛在看我。其实(shi)我(wo)错(cuo)了，除(chu)了自己，没(mei)有人会在意(yi)发生在这(zhe)个异(yi)乡青年人(ren)身(shen)上的事情。走出大门(men)，我在长安街上奔(ben)跑了很久，直到气喘(chuan)吁(yu)吁地停(ting)在一个家属院无(wu)人的(de)角(jiao)落里。我倚着墙蹲了下来，抱着头，心绪如(ru)麻(ma)――在一个陌(mo)生的城市，我找不到属于自己(ji)的(de)角落，也(ye)不知道(dao)自己(ji)努力的价值所在(zai)，甚至没有了(le)希(xi)望和(he)幻(huan)想。后来(lai)《艺术人(ren)生》中(zhong)的(de)很多嘉(jia)宾都(dou)有类似的经历(li)，而且都留下刻骨铭心的记(ji)忆(yi)。然而走过来(lai)了，发现挺庆(qing)幸(xing)，因为困(kun)难(nan)成了自己的战(zhan)利(li)品，成(cheng)了属(shu)于自己的故事(shi)。当初置身(shen)其中的时(shi)候，那种(zhong)感觉真的难以名(ming)状。我努力平(ping)复着自(zi)己的(de)情绪：住(zhu)不住燕(yan)京(jing)饭店有什么关系?重要的是找到(dao)自己要找的人。开弓没(mei)有(you)回头箭!我是男(nan)人！至(zhi)今我时常用这四个字鞭策自己。于是，又回到了东门，继续等(deng)侯！高立民(min)的电话仍然没(mei)人接。第(di)四(si)天，我依旧一早来到(dao)东(dong)门(men)打电话(hua)等待。看(kan)见(jian)台(tai)里(li)上(shang)班的人(ren)越来越多(duo)，许多人(ren)拿着证(zheng)件接(jie)台(tai)外的人进去(qu)办事。每当有人从书包里掏出证件直(zhi)接被(bei)武(wu)警放行时，我(wo)都羡慕不已。在(zai)东门遥望中央电视(shi)台里面(mian)，一个高楼(lou)，一个(ge)矮(ai)楼，高(gao)的叫方楼，矮的(de)叫圆楼，来来往往(wang)的人熟练(lian)地念(nian)叨着这(zhe)两个楼(lou)的(de)名(ming)字。这时(shi)，我看见(jian)一(yi)个(ge)年轻女孩子从东门出来，大声(sheng)地叫(jiao)着一个(ge)人的(de)名(ming)字，那人从远处跑来，跟着小姑娘办好手续(xu)便(bian)进了门。不一会，小姑(gu)娘又(you)出来(lai)，又(you)接进去两个(ge)人，看的出(chu)小(xiao)姑(gu)娘可(ke)能是专(zhuan)门负责接人的(de)，小小年纪(ji)，权(quan)力不(bu)小。传(chuan)达室(shi)的(de)阿(a)姨见(jian)到她便直接办(ban)证(zheng)，还笑呵(he)呵(he)地搭着话。当小姑娘第三次(ci)出来的(de)时候，我硬着头(tou)皮(pi)迎了上去，厚着(zhe)脸(lian)皮和人(ren)家搭(da)讪。以前从(cong)来没(mei)有和陌生女孩说话的习惯，这次实在被(bei)逼无奈，只能不(bu)择手段(duan)了：小(xiao)妹(mei)妹(mei)，你是哪个部(bu)门的(de)？有什么(me)事(shi)吗？我来找(zhao)人，可是人不在，我想进去找(zhao)，没有(you)人(ren)接。我是兰(lan)州的军人(ren)。那(na)你跟我(wo)说(shuo)也没有用呀！给你(ni)看我的军人证，我不是坏(huai)人，我找《地方文艺》的人。我不能(neng)随便(bian)接人！女孩斩(zhan)钉截铁(tie)地说(shuo)，白了我一眼就又进(jin)去了，弄了我一(yi)个大(da)红脸。30岁的人(ren)了(le)，又是当兵(bing)的，跟人(ren)家中央电(dian)视台的(de)年轻女同志套磁，人家怎(zen)么(me)想我？我沮丧地(di)站在门口，忽然多了一个心(xin)理负担，想(xiang)挽回点面子，真希望高(gao)立民能(neng)马上(shang)出现救救场。没多久，那个小姑娘又(you)出(chu)来接(jie)人，见我站(zhan)在那里脸(lian)都(dou)冻(dong)红了，主动(dong)问(wen)：那(na)个(ge)军(jun1)人，你过来。我(wo)问你，接你的人还没(mei)有联系上呀？我摇摇头。我(wo)再(zai)看看你(ni)的证(zheng)件。我赶忙掏出军(jun1)人证递(di)上，照片(pian)上穿军装的我(wo)挺精神，至少比当时落(luo)魄的样子要神气得多，小姑娘仔细(xi)看着我的证件，我连忙解(jie)释：千万(wan)别误会(hui)，我是实在没办法了，看(kan)你来(lai)回接人才(cai)求你帮(bang)忙给问(wen)问(wen)。也许我的(de)长相实在(zai)不像坏(huai)人，要不就是当时的(de)样子实(shi)在可(ke)怜。小姑娘想了想说(shuo)：这样吧，我把你弄进(jin)去看看，要是找不到(dao)你(ni)的朋友就(jiu)赶快出来(lai)，千万别(bie)自己乱跑，千万别说(shuo)是我接(jie)你进去的！真是(shi)太感谢(xie)了!我(wo)简直(zhi)觉得遇(yu)见了大(da)慈大悲的菩萨，千恩万(wan)谢地跟着(zhe)她(ta)来(lai)到传(chuan)达(da)室的阿姨那里，先(xian)将自己(ji)的证件(jian)递上，在一(yi)个小本(ben)上简单登记，阿姨将登记的表格撕下一(yi)半(ban)，盖个(ge)印章(zhang)给我，再将一(yi)个(ge)写着号(hao)码的不干(gan)胶(jiao)贴(tie)纸贴在证件的(de)背后(hou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