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17C》

【夜夜草17C】

舔食完(wan)毕，验收合(he)格，警察和法官(guan)架着上官(guan)金童出了房(fang)间，沿着幽暗的走廊，拐过辉煌的(de)店堂，他(ta)们(men)把他(ta)抛弃在一堆垃圾旁边。正(zheng)像文化大革命(ming)中惯用语：抛入历(li)史的垃圾堆。垃圾堆里有(you)几只生(sheng)疥癣的小病猫在(zai)喵(miao)喵(miao)地(di)叫着，向(xiang)上官(guan)金童求援。上官(guan)金童对它(ta)们(men)抱(bao)歉地点点头。猫(mao)啊，咱(zan)们(men)是(shi)同病相怜，我顾不上你了。他(ta)想起(qi)了治疥癣的偏方，是母亲帮(bang)人(ren)治病时用过的(de)。用(yong)麻油和蜂蜜、鸡蛋清(qing)和(he)硫磺，好像(xiang)还有一种(zhong)什么东西，是什么东西呢(ne)？该(gai)死，想不起(qi)来了。把这(zhe)五种(zhong)东西调和成(cheng)糊(hu)状，涂患(huan)处，随涂随干(gan)，随干随(sui)涂，结痂脱(tuo)落(luo)即愈(yu)。此方对人有(you)奇效，对(dui)猫(mao)也应该有效(xiao)吧(ba)？都(dou)是(shi)哺乳动(dong)物嘛。可惜我救不了你们(men)啦，他(ta)伤感地想着。已经(jing)半年多没去看望母亲啦。我(wo)已(yi)经(jing)被汪银枝软禁(jin)了(le)半年(nian)。他眺(tiao)望着那个灯火(huo)辉煌(huang)的窗户(hu)，窗(chuang)外(wai)是醉(zui)人(ren)的丁香花(hua)丛。紫丁香，醉(zui)人的紫(zi)丁(ding)香(xiang)，在(zai)阳光中绽(zhan)开，在细雨中施放幽(you)香。去(qu)年今日，丁(ding)香的味(wei)道有无？那时(shi)汪银枝还是一(yi)个结着愁怨的(de)女人，在我的玻璃外徘徊。今年此时，我成了(le)结着愁(chou)怨(yuan)的男人。从那(na)扇窗(chuang)里，传出(chu)了小(xiao)舅子和连(lian)襟的得(de)意(yi)的笑声。她在大栏市，结(jie)交广(guang)泛(fan)，行行都(dou)有保护神，我斗不(bu)过(guo)她(ta)。其实(shi)我何(he)尝跟你(ni)斗(dou)过。我是一块软(ruan)豆腐(fu)。我(wo)是河边(bian)垂杨(yang)柳，这人折了那人攀(pan)。不(bu)妥(tuo)，这是妓女述怀的(de)诗。也没(mei)有(you)什(shi)么(me)不妥的(de)，革命不分(fen)先(xian)后。娼妓不分男(nan)女。汪银枝藏在(zai)屋里(li)那(na)个红面孔(kong)的小伙子，不(bu)就(jiu)是个男妓吗？这臭娘们，不听(ting)我的，却听他的。她(ta)一丝不挂，竟然戴着两只狐狸皮乳罩，胸前好像长着两(liang)只巨大的猴头(tou)蘑菇。真(zhen)是天才，竟能(neng)设计(ji)出这么刺(ci)激的(de)东(dong)西。皮毛很长，火红(hong)色，柔软(ruan)无比，像一对猴头(tou)蘑(mo)菇。这(zhe)混蛋纵情恣欲，与(yu)小(xiao)红脸夜夜狂欢。有(you)凭有(you)据，我该去法院起诉。或者，约那个(ge)小红脸(lian)出来(lai)，用剑，或者用手枪，到松林边(bian)上，决斗(dou)，为了我的声誉，决斗。一手仗(zhang)剑，一(yi)手托(tuo)着(zhe)帽子，帽子里(li)盛满(man)玛瑙般的红樱桃，愉快地吃(chi)着，吐(tu)着白籽(zi)儿，表示着对敌手(shou)的(de)极度蔑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