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82XX.CC》

【82XX.CC】

1993年(nian)年底的一天，我忽然接到(dao)了高(gao)立民(min)老(lao)师的电(dian)话，寒暄之后，她邀我(wo)有空(kong)到(dao)北(bei)京看看，没有说(shuo)具体事(shi)情。说(shuo)实话，自从杨澜和高立(li)民(min)老师不(bu)经意中提(ti)议我走出(chu)兰州(zhou)去发展，说(shuo)者(zhe)无心(xin)，听者却有(you)意(yi)了。我总得有种隐隐的(de)冲动――想去北(bei)京走走。这一次，妻子在西安演出，团里不(bu)是很忙，甘(gan)肃台的杨(yang)平(ping)导演又恰好要(yao)去北(bei)京出差，我就(jiu)和他结伴登上东去的火车(che)，懵懵懂(dong)懂来到(dao)北京。还好，我可以蹭住在杨(yang)平出(chu)差的公费旅馆里。到了北京，才知道(dao)天(tian)下有多大，也(ye)才知道自(zi)己的眼(yan)界有多小，再加上对北京从小的崇拜(bai)向(xiang)往，在兰(lan)州时的(de)小小(xiao)成就(jiu)和(he)得(de)意(yi)一扫(sao)而光。杨平(ping)有公事要办，我成了无所事事的(de)闲人。奇(qi)怪得很，在家时(shi)最希(xi)望忙乱中能闲上一天。到了北京(jing)，却闲得(de)人(ren)心(xin)慌，看着(zhe)清洁工忙碌地扫马路(lu)都觉(jiao)得比(bi)自己充实。看(kan)来闲也是(shi)一种心境，是一种很奢侈的(de)行为。高老师很忙，杨平也很忙(mang)，中央电视台的(de)人(ren)更忙，我不好意思打扰，就一(yi)天天在街(jie)上闲逛。那(na)个(ge)时候(hou)北(bei)京没(mei)有现在繁华，但(dan)是宽阔的长安街，林立的大楼，陌(mo)生的(de)北京人，忽然(ran)让(rang)我(wo)觉得(de)不(bu)踏实，这是我(wo)的家(jia)吗？我(wo)觉得(de)我像个游客，我甚至(zhi)想家了(le)，我明(ming)白想(xiang)家就意味着(zhe)胆怯――终于(yu)有一天(tian)，大家停下手(shou)里的活(huo)，高老师请大家(jia)吃(chi)了一顿饭，印(yin)象特别深，吃(chi)的是当时兰州还没有(you)、在(zai)北京(jing)尚(shang)属(shu)时髦(mao)的麦(mai)当劳，几个汉堡，一人一个盘子，冰(bing)凉的饮料。当时(shi)觉得味道很(hen)怪，哪有我们兰州的火锅好吃呀！饭后，我(wo)得到了(le)一(yi)次奢侈(chi)的活动(dong)安排――参观中央电视台(tai)！进门的时(shi)候几(ji)个(ge)朋(peng)友(you)在一起，由(you)他们(men)交给(gei)武警一张纸条。当时觉得进门真容易(yi)，后来(lai)才知道(dao)那张(zhang)纸条叫进门条(tiao)。许(xu)多(duo)天后(hou)，为(wei)了弄一张这(zhe)样的纸条(tiao)，我(wo)竟然(ran)费(fei)尽了周折(she)。进中央电视(shi)台的兴(xing)奋(fen)自不用(yong)说，像(xiang)刘姥姥进大观园――只不过比刘(liu)姥姥矜持一(yi)些，其实(shi)也(ye)是故(gu)作(zuo)镇静。那天我扒着门缝看了一(yi)眼演播室，没有录(lu)像的(de)时候里面什么(me)都没有，黑洞洞的(de)，像个大仓库(ku)。那时(shi)只(zhi)觉得中央电视台(tai)真大，大(da)大小小那么多演(yan)播室，他们随意指着一(yi)个说(shuo)：《正大综艺》在这(zhe)里录(lu)！我一(yi)下子兴奋了很久，原(yuan)来不看不知道(dao)，世界(jie)真奇妙(miao)就是在这里录的呀！参观(guan)是短(duan)暂的，中央电视台(tai)不是旅游景(jing)点，里面的人(ren)忙得不可开交，走路都(dou)是(shi)一溜小跑。转(zhuan)悠(you)了一圈，时不时(shi)地碰见几个(ge)脸熟播音员，也不好意(yi)思盯着人(ren)家看，一(yi)趟(tang)走(zou)下(xia)来，转(zhuan)得我晕晕乎乎。道(dao)别的时候(hou)，高老师的脸(lian)上还(hai)带着(zhe)些(xie)许歉意：让你大(da)老(lao)远(yuan)的来一回。我对(dui)她的话(hua)至今感激(ji)涕零(ling)，因(yin)为(wei)我(wo)不止一(yi)次对自(zi)己说(shuo)：机会不(bu)会(hui)在(zai)北京等着我，我得(de)自己去(qu)找它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