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天干》

【天天干】

白鹿村(cun)清静的(de)村巷被各个村庄来(lai)的男人女人(ren)拥塞(sai)起来，戏楼下(xia)的(de)广(guang)场上人山人海，后台(tai)那边不(bu)断发生骚乱，好多(duo)人搭着(zhe)马架爬上后窗窥视捆在(zai)大(da)柱上的老和尚(shang)。按照议(yi)程，先由三个租(zu)他的佃户控诉，再由白(bai)鹿区农协(xie)会筹备处(chu)主任黑娃宣布(bu)对老(lao)和尚的处(chu)置决议(yi)：撵走老和尚，把三官(guan)庙的(de)官地分配给佃(dian)农。可(ke)是斗(dou)争(zheng)会一开始就乱了套。头一个佃农的控诉还(hai)没说完(wan)，台下(xia)的人(ren)就乱吼(hou)乱(luan)叫(jiao)起来，石头(tou)瓦块(kuai)砖(zhuan)头从(cong)台(tai)下飞上戏(xi)楼，砸向(xiang)站在台(tai)前的老和(he)尚，秩(zhi)序几乎(hu)无法控制。鹿(lu)兆鹏把双手握成喇叭搭在(zai)嘴上(shang)喊哑了(le)嗓子也不抵事。黑娃和他的弟兄(xiong)们(men)也(ye)不(bu)知该(gai)怎(zen)么(me)办(ban)，这(zhe)种场面是始料不(bu)及(ji)的。台(tai)下杂乱的呐喊逐(zhu)渐统一成一个单纯有力的(de)呼喊：铡了！把狗日铡了！弟(di)兄(xiong)们围住黑娃吼(hou)：铡狗日(ri)的！黑(hei)娃对兆鹏(peng)说：铡(zha)死也不亏他(ta)！鹿兆(zhao)鹏说(shuo)：铡(zha)！五六个弟(di)兄拉着早已(yi)被(bei)飞石(shi)击中血流满面的(de)老和(he)尚下了(le)戏楼，人群尾随着涌向(xiang)白鹿镇南通(tong)往官道的岔路口，一把铡(zha)刀同时拾到(dao)那里。老和(he)尚已经软瘫如泥被许多(duo)撕扯着(zhe)的手塞(sai)到铡(zha)刀下。铡刀即(ji)将落下的时候(hou)人(ren)群突(tu)然四散，都怕溅沾上不吉利的(de)血。铡刀压(ya)下去(qu)咔(ka)哧一(yi)声(sheng)响，冒起一股血光(guang)。人群(qun)呼啦(la)一(yi)声拥上(shang)前去，老和尚被铡断的身子和(he)头颅(lu)在(zai)人窝(wo)里给踩(cai)着(zhe)踢着踏着，连铡刀墩子也(ye)给踩(cai)散(san)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