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吕氏从堂屋里爬出来,趴在甬路上,昂起头(tou),像只大青(qing)蛙。她的西厢(xiang)房被兵占领(ling)。西厢房里,五个士兵(bing)头顶着头(tou)趴在磨(mo)盘上(shang),研究着一本毛边纸钉成的破(po)书。他们抬(tai)起(qi)头来(lai),惊讶地(di)看我们(men)。他们的(de)枪挂(gua)在墙(qiang)上,地雷(lei)悬挂(gua)在屋梁上,黑油油圆溜溜,宛(wan)若(ruo)比骆驼还大的蜘蛛产出的卵。哑巴呢?母亲(qin)问(wen)。士兵(bing)们摇摇头(tou)。母亲冲(chong)向东厢(xiang)房(fang)。那(na)张鸟仙的图像胡乱地(di)放在一张(zhang)断腿(tui)的桌(zhuo)子上,画上放着半个吃剩(sheng)的窝(wo)窝(wo)头(tou)和一棵叶(ye)子(zi)碧绿的羊角(jiao)葱(cong),青瓷(ci)大碗(wan)也在桌上,碗里(li)盛(sheng)着一堆白(bai)色(se)的小(xiao)骨(gu)头(tou),难以分清是鸟(niao)骨还(hai)是兽骨。哑巴的枪挂在墙(qiang)上(shang),地雷(lei)悬挂(gua)在房梁(liang)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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