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色66》

【色66】

一(yi)连(lian)几天，绛(jiang)雪没有再来。这一(yi)天(tian)，冷雨纷飞，寒窗幽暗(an)，黄生(sheng)更(geng)是苦(ku)苦(ku)地思(si)念香玉，他在(zai)床上辗转反(fan)侧，泪水把枕(zhen)席都沾湿(shi)了。他爬起来(lai)穿(chuan)上衣(yi)服(fu)，挑亮油灯，按照(zhao)上次那首(shou)诗的韵(yun)脚(jiao)，又写了一首诗：山院黄昏雨，垂帘坐(zuo)小窗。相思人不见，中夜泪(lei)双双。作完了诗(shi)，他(ta)就自己吟诵(song)起来。忽(hu)然(ran)听到窗外(wai)有人(ren)说(shuo)：作诗不能没有(you)和(he)诗的。黄生侧耳一听(ting)，原(yuan)来是绛雪(xue)。他(ta)连忙把门打(da)开，请绛雪进来。绛雪看(kan)了黄生的诗，就(jiu)在后(hou)面续了一首：连袂人(ren)何处(chu)？孤灯照(zhao)晚窗。空山人一个，对影自成(cheng)双。黄生(sheng)读了绛雪的诗，不禁流下了眼泪，他抱(bao)怨绛雪(xue)和他相见(jian)得太少(shao)了。绛(jiang)雪说(shuo)：我(wo)不(bu)能像香玉那样(yang)和你亲(qin)热，只能稍微排(pai)解一(yi)下(xia)你(ni)的寂寞罢了。黄生想要(yao)和绛雪亲昵一(yi)番(fan)。绛雪说：相(xiang)见的(de)欢(huan)乐，何必要在这方面呢？从此，每当黄(huang)生最为寂(ji)寞无聊的(de)时候，绛雪就来一趟(tang)。来了就(jiu)和黄生一(yi)边饮酒(jiu)，一(yi)边作诗酬唱，有(you)时(shi)不睡觉(jiao)就走(zou)了，黄生也听(ting)之任之。黄(huang)生说(shuo)：香(xiang)玉(yu)是我心爱的妻子，绛雪(xue)是(shi)我最好的(de)朋友。他常常问绛雪：你(ni)是(shi)院子里的第几株(zhu)花呢？请你早点告诉我，我要把你移植到(dao)家里(li)，免得像香玉那(na)样(yang)被恶(e)人(ren)夺(duo)去，让人遗恨百年(nian)。绛(jiang)雪说：故土难(nan)离呀(ya)，就是告(gao)诉你也没(mei)有什么(me)好处。你妻子尚且不能终生(sheng)跟从你，何况(kuang)是(shi)朋友呢？黄生不(bu)听，拉(la)住(zhu)她的胳(ge)膊走(zou)出去，每走到一(yi)株(zhu)牡丹下面，就问：这(zhe)是不是(shi)你呢？绛雪不说话，只是捂着(zhe)嘴(zui)笑(xiao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