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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着他(ta)的目(mu)光的，是候(hou)车大厅墙壁上那幅釉彩陶瓷镶贴画(hua)，画上，一个肌肉发达、腰际饰着几片绿叶的男(nan)子(zi)挽着一个(ge)裸(luo)露(lu)上身(shen)、头(tou)发像马尾一样飘(piao)起的女(nv)子，在有(you)限的(de)陶(tao)瓷空(kong)间里向着想(xiang)象中的(de)无限的空间(jian)飞翔，这(zhe)一对半人(ren)半仙(xian)的青(qing)年(nian)男女仰起的脸上那渴(ke)求(qiu)和(he)向往的(de)神(shen)态使他(ta)感到心中(zhong)产生了一种(zhong)伟(wei)大的空(kong)旷，这种悲(bei)怆的空旷感，是他躺(tang)在黄河入(ru)海处的黄土地(di)上，仰望着纯蓝(lan)色的无边天空时多(duo)次(ci)体验过的(de)。羊群在茫茫草原上吃草，牧羊(yang)人(ren)上官金童躺在地上，仰望(wang)天空，远处，那一(yi)排(pai)红(hong)色小旗，是劳改干部为(wei)服刑人(ren)员划出的警戒(jie)线(xian)，几个背(bei)枪骑(qi)马的干(gan)警，在(zai)红旗外边的拦(lan)海大(da)堤上驰骋着。退役军犬(quan)和(he)本地土狗(gou)交配生出(chu)来的杂种狗，跟在巡逻警察的马后(hou)，慵(yong)慵懒懒地跑着(zhe)，并不时(shi)对(dui)着堤外的灰白色(se)的(de)浪花，发出(chu)几(ji)声(sheng)毫无意义的(de)吼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