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青草久久》

【青草久久】

我看到(dao)，大街上(shang)欢(huan)呼跳(tiao)跃着成群的士兵，士兵(bing)中(zhong)央夹(jia)杂着一些懵懵懂懂的老百姓。日本鬼子投(tou)降(jiang)，金(jin)童失去(qu)了乳房。上(shang)官(guan)来弟(di)愿意把(ba)乳房供我(wo)使(shi)用，但她的(de)乳(ru)房里没(mei)有乳汁，乳头上有腥冷的灰垢，想到此(ci)我感到极度绝望(wang)。哑巴三(san)姐夫托着鸟(niao)仙(xian)从(cong)胡同(tong)北头大踏(ta)步地(di)跑(pao)过(guo)来(lai)。他和(he)他(ta)那班士兵自从沙月亮(liang)死(si)后就被母(mu)亲(qin)逐出了家门。他带着他的兵(bing)住在他自己家(jia)里，鸟仙也随着搬(ban)过去。他(ta)们(men)虽然搬走(zou)，但鸟仙不知羞耻的(de)喊叫声(sheng)经常(chang)在深(shen)更半(ban)夜里从哑巴家里传出(chu)，弯弯曲曲地钻进我的耳朵。现在他托着她过来(lai)了。她(ta)挺着大肚子坐在他的臂弯里，身上(shang)穿着(zhe)一件白袍子(zi)。这(zhe)件白(bai)袍子与上官来(lai)弟的(de)黑(hei)袍子好像(xiang)一个裁(cai)缝按同样尺才和式样(yang)缝(feng)制了两件(jian)，区别只在(zai)颜(yan)色上。于(yu)是从鸟(niao)仙的袍子我想到上官(guan)来弟的(de)袍(pao)子，从上官来弟的袍子想到上(shang)官来弟的乳(ru)房，从上官来(lai)弟的乳房又想(xiang)到鸟仙(xian)的(de)乳房。鸟仙的乳房(fang)是上官家(jia)的乳房系列(lie)中的上等品，它们清(qing)秀伶俐，有着刺猬嘴(zui)巴一(yi)样(yang)灵巧而微微上(shang)翘的(de)乳(ru)头。鸟仙的(de)乳房是上等(deng)品，是(shi)不是就可以说上官来弟的乳房不是上等品呢?我的回答(da)是(shi)含糊(hu)的，因为我从(cong)有(you)意识活(huo)动时就发现，乳(ru)房的(de)美丽是一(yi)个广大的范(fan)畴，不能轻(qing)易(yi)说哪个(ge)乳房丑陋(lou)，但可以轻(qing)易地说哪个乳房(fang)美丽。刺猬(wei)有(you)时是美的，猪崽(zai)有(you)时也是(shi)美的。哑巴把(ba)鸟仙放在(zai)我(wo)的(de)面前(qian)，啊(a)噢，啊噢！他攥着马(ma)蹄般的(de)拳头(tou)对着我(wo)的脸友好地摇晃(huang)着。我明白，他(ta)的啊(a)噢(o)，啊噢与日本(ben)鬼子(zi)投降(jiang)了是同(tong)义语(yu)。他(ta)像一(yi)头野牛(niu)一样(yang)冲向(xiang)大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