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人人123》

【97人人123】

许志师重重地摔开我(wo)，须势推了一把，我一(yi)个趔(lie)趄，正(zheng)好(hao)被推(tui)到拉(la)开(kai)了一道大缝的舞(wu)台中央演出结(jie)束之后，我狼狈地(di)从灯光槽中下(xia)来，别人沉浸在演出的兴奋中，我(wo)却依然无所事(shi)事地(di)闲着。许老(lao)师在处理完演出的善后事宜后(hou)，大家纷纷回房间睡(shui)觉，他又将(jiang)我(wo)悄悄(qiao)地叫到他的(de)宿舍，对(dui)我(wo)说：明(ming)天大部队回兰州(zhou)，我带着小分队下(xia)部队。看得出(chu)来，许(xu)老师似乎有什(shi)么话想对(dui)我说。沉默了很久，许老(lao)师忽然说：朱(zhu)军，在‘兰战’歌舞是主(zhu)体，曲艺永(yong)远是‘第三世(shi)界’，只能(neng)填(tian)补(bu)空白(bai)，当初是我建议你(ni)来的(de)，希(xi)望你会(hui)有(you)大(da)的(de)发展，现(xian)在看来还得想更好的办法。我(wo)今天(tian)发现了(le)一点(dian)，我忽(hu)然觉得你的形象(xiang)个头说话的感觉，挺适(shi)合当主持人的，你敢不(bu)敢？你有没有(you)什(shi)么兴趣？主持人？不就是演(yan)出开始之前的(de)报幕(mu)员，敢当然敢，但是当报幕(mu)员有什么意思(si)吗(ma)?但是想(xiang)想又觉得至(zhi)少(shao)比打追光要(yao)好，我实在不甘(gan)心只当个打(da)灯(deng)的。再(zai)说(shuo)，如果我(wo)除了相声、打追光，还能当主持人(ren)，好(hao)歹(dai)也算(suan)一专多能(neng)。于(yu)是(shi)二话(hua)没说，满口答应。主(zhu)持人(ren)当时在我心(xin)目中就是一个业余职务，只要口齿清晰(xi)，长得大(da)方，谁都(dou)能当(dang)。只是(shi)主(zhu)持人的头衔，比报幕(mu)员上档次，多少能满足些虚(xu)荣心。假如不是(shi)许老师那(na)天特(te)意提起，我可(ke)能这(zhe)辈子都不会(hui)想到我与主持(chi)人会有什么瓜葛，也许我会成为(wei)一个唱(chang)歌的演员，或者(zhe)干脆离开(kai)兰(lan)战(zhan)重新谋(mou)生。然而(er)，这个当(dang)时看起来很简单(dan)的一项工(gong)作无意中成(cheng)就了(le)我终身(shen)的事业。第二天(tian)，演出的大(da)部(bu)队回兰(lan)州了，我们团那时(shi)的(de)主持人叫(jiao)王广訇(hong)，也是个(ge)相声演(yan)员，每次节目都(dou)由(you)他来(lai)主持，这(zhe)次(ci)由于工作(zuo)的安(an)排，他跟着大(da)部(bu)队回去了，于(yu)是小(xiao)分队演(yan)出的主持人就成了(le)我。下部队的头一站是位于南疆托克迅的汽车二(er)团，虽(sui)说是小分队演出(chu)也(ye)有一定(ding)的规模(mo)，有舞台、有大幕(mu)，我将(jiang)写好(hao)的串联(lian)词反复(fu)背(bei)诵，把节目单卷成一个(ge)卷拿在(zai)手里，背(bei)着手来回(hui)溜达。离(li)开演的(de)时(shi)间越来越近，我(wo)偷偷地从(cong)大幕里(li)边(bian)向(xiang)下望去，战士们坐了(le)一大片，正(zheng)兴(xing)高(gao)采烈地一边拉歌一边等(deng)待着演(yan)出开始。忽然间(jian)，我出(chu)了(le)一身冷汗，心跳加速，一下傻在(zai)那里，像(xiang)是产生了幻觉(jiao)一样(yang)，什么都听不见了。奇怪(guai)!也上过(guo)台(tai)，也(ye)无数次面对(dui)过(guo)观众，这次为什么(me)紧张成这个样？也许(xu)是事前低估了主(zhu)持节目的(de)难度(du)？没有(you)认真准备(bei)？不对呀(ya)，我(wo)自己(ji)写的串联词(ci)，背得(de)滚(gun)瓜烂熟，再(zai)回忆一遍，糟糕！怎么(me)几乎(hu)全忘了？忽然而(er)至(zhi)的紧张(zhang)让我慌乱(luan)起(qi)来，一(yi)切(qie)经验瞬间消失(shi)得无影(ying)无(wu)踪(zong)，我后(hou)悔事先(xian)没有和老主持人好好交流一下，后(hou)悔自己(ji)草率地决定如(ru)此重大(da)的事(shi)情。正在我紧(jin)张得一塌糊涂的时(shi)候(hou)，剧(ju)场里(li)的电(dian)铃一(yi)声巨响，许老师带(dai)着人站在大幕遮掩下的舞台正中间，轻声(sheng)地问我：怎么(me)样(yang)？准备(bei)好(hao)了就开始了。我看着(zhe)许老师(shi)，紧张得脸上直抽搐，忽然(ran)抓(zhua)着许老师的胳膊(bo)，央(yang)求着说：许(xu)老师，我觉得我不行！许老师一把甩开我，瞪着(zhe)眼睛，冲(chong)着我就(jiu)嚷(rang)：到这个时(shi)候(hou)了，你敢说(shuo)你不行，不行也得上(shang)！口气不容(rong)质疑，毫无商(shang)量余(yu)地。我没有(you)任何(he)退路(lu)，只有孤注一掷。说(shuo)完，许老师(shi)和另(ling)外(wai)一个拉幕的(de)战士一左一(yi)右往台边上走，我(wo)下意识地抓着(zhe)许(xu)老师的衣服(fu)，皱着眉，一脸(lian)痛苦，喉咙(long)里(li)嘟囔着(zhe)：别，等会(hui)儿――等?!等什(shi)么!铃声就是命令!下(xia)面那么多(duo)战(zhan)士等(deng)着开演(yan)呢!许老师(shi)上(shang)来了一股子倔劲，重(chong)重地摔(shuai)开(kai)我，抬(tai)起手顺势推了一把(ba)，我一个趔趄(ju)，正好被推到拉开了(le)一道大(da)缝的舞(wu)台正中(zhong)央。一时(shi)间(jian)掌声轰鸣，充溢着我(wo)的耳鼓(gu)，我的脑袋嗡地一(yi)下大了，不(bu)知(zhi)如何是好，冲着(zhe)台下(xia)深深地弯下(xia)腰，像是真诚(cheng)地给战士(shi)们(men)鞠躬，又久(jiu)久地慢慢地深情(qing)地(di)站起来(lai)。战士们见主持(chi)人(ren)如此谦诚，又是一阵热烈掌声，于是我借机又是深深的(de)一躬(gong)，原来是想(xiang)借这一(yi)上一(yi)下的时间，缓冲一下紧张(zhang)情绪，再抓紧想想台词，没想(xiang)到(dao)等我再次慢慢抬起(qi)头的时候，原来背好的台(tai)词(ci)全飞到(dao)了(le)九霄(xiao)云外，只记得说了一(yi)句：亲(qin)爱的战友们(men)，大(da)家好，我(wo)们兰州军(jun1)区(qu)战斗歌舞团带着军区首长(zhang)的关怀和(he)深(shen)切(qie)的慰问，来(lai)到这里(li)为大(da)家(jia)献上(shang)精(jing)彩的节目(mu)，下(xia)面(mian)演出(chu)正式开(kai)始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