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9青草》

【99青草】

母亲(qin)点点头。要把(ba)奶奶毒(du)死?三姐(jie)问，大(da)家一块死。母(mu)亲说。姐姐们齐声哭(ku)起来，连瞎(xia)眼(yan)的八姐，也跟着(zhe)哭(ku)。她(ta)的(de)哭(ku)声细弱(ruo)，像只(zhi)小(xiao)蜜(mi)蜂(feng)，那(na)两(liang)只又大又黑、却什么也看不见(jian)的(de)眼睛里，盈着泪(lei)水(shui)。八姐是凄惨中的(de)最凄惨，可怜(lian)中(zhong)的最(zui)可怜(lian)。娘，我们(men)不愿死……姐姐们哀求着。我也跟着哼唧：娘……娘……母亲(qin)说：可(ke)怜的孩子们……她大声地哭起(qi)来，哭了好久，我们伴着她哭。母亲响(xiang)亮地擤擤(xing)鼻(bi)涕(ti)，把那只(zhi)破碗连同碗(wan)里的(de)砒霜(shuang)汤(tang)，扔(reng)到(dao)院子里。她(ta)说：不死(si)了(le)！死都不怕了，还怕什(shi)么呢?母(mu)亲(qin)说(shuo)完，挺(ting)直腰板，率领(ling)着我们(men)，走(zou)上大(da)街(jie)，寻找吃食。我们一家，是(shi)村子(zi)里(li)首(shou)先出现在大街(jie)上(shang)的人。起(qi)初看到司马(ma)家(jia)的(de)人头时，姐姐们还(hai)有些(xie)害怕，几天(tian)后便熟视无睹。司马家(jia)的小混蛋在我(wo)母(mu)亲的怀抱里，与我遥相呼应(ying)，母亲曾(ceng)指着那些人头对他(ta)悄声说：可(ke)怜的孩(hai)子，好好记住(zhu)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