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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轻(qing)而易举地砍了(le)一(yi)根柳树股儿(er)，又折了(le)一(yi)堆柔(rou)软的(de)柳条(tiao)儿(er)，捋下(xia)皮来(lai)，用白生生的柳枝编织蚂蚱笼(long)儿(er)，把黑驴(lv)压(ya)着红马的令(ling)人不舒服的事忘记了。回到学堂，已(yi)经放学，徐(xu)先生又让(rang)黑娃把那(na)根柳木棍(gun)儿用斧头削乎(hu)刮光，然後接到手掂了(le)掂说：「你三个跪下(xia)，把手(shou)伸出(chu)来(lai)！」徐先生不偏不倚，一人一板，从左边挨个(ge)儿(er)打(da)到(dao)右边(bian)，再从右边挨个儿打到(dao)左边。三个人谁也不(bu)招(zhao)认在去河滩以前曾经(jing)到庄场(chang)看(kan)过黑驴和红马配(pei)驹(ju)儿(er)的事，黑娃因此佩服孝文也是个硬头货。徐先生打了(le)每人(ren)十个板子，说：「你们啥(sha)时(shi)候说了实(shi)话再起来。」就背(bei)抄(chao)着手在庭院里悠悠然踱(duo)着方步。三个(ge)人偷偷(tou)交换(huan)一下(xia)眼(yan)色(se)，黑娃悄悄(qiao)说：「咋麽也没(mei)想到砍(kan)柳树(shu)股(gu)儿(er)是为(wei)做板子。」天擦黑时，三个人(ren)的家(jia)长(zhang)不(bu)约而(er)同(tong)找到学堂，看见了一排溜(liu)儿跪在祠(ci)堂(tang)台阶下(xia)的(de)儿子(zi)。刚直(zhi)不阿(a)的徐先生背抄着手冷(leng)看(kan)脸说(shuo)：「问问你(ni)们(men)的(de)娃子(zi)到啥(sha)场合去了？」白鹿村三个(ge)最珍爱面子最要(yao)脸皮(pi)的(de)人一下子气得脸(lian)孔蜡黄，手直哆嗦。随和可亲(qin)的鹿(lu)子霖率先抽了兆(zhao)鹏一词耳光。这完全出乎黑娃的意料，他想绝(jue)对应该是(shi)火暴脾气(qi)的父亲先动(dong)手揍他，或(huo)者是令(ling)人敬畏的白(bai)嘉轩(xuan)大叔先(xian)教训孝文……继(ji)兆鹏(peng)被连续几个耳光(guang)击(ji)倒(dao)之後，黑(hei)娃觉得自(zi)己屁(pi)股(gu)上(shang)挨了(le)重不(bu)可(ke)负的(de)一击就狗吃(chi)屎似的趴下了(le)，眼前霎(sha)时一片金光又一片(pian)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