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的视(shi)力是越来越不(bu)行(hang)了,几乎(hu)已处于失(shi)明状(zhuang)态。一身(shen)老病依然照旧,只(zhi)不过看起来(lai)还没有(you)恶化的迹象。尽管她骂儿孙(sun)们浪(lang)费,但她的衣服(fu)和被褥还是都换成了新的。吃喝更不用(yong)说(shuo),从去(qu)年开始,少(shao)安在(zai)金俊山那里为祖母(mu)每(mei)天订了一斤牛奶。当(dang)然,若要叫她(ta)到医院去看病,那是(shi)怎(zen)样都(dou)搬不动她老(lao)人家的。她拒绝吃(chi)药打针(zhen),理由还(hai)是怕费(fei)钱(qian)。贫穷已经(jing)成了她一生主(zhu)要的恐怖(bu)。现在(zai),她仍然(ran)围坐(zuo)在(zai)炕上的(de)被褥里,眨巴着一(yi)双几乎看不见什么(me)的红(hong)眼,竭力还(hai)想弄(nong)明白家里发生的某(mou)些事(shi),母亲和妻子都忙(mang)得(de)要命。有时还不得不大声地费上半天(tian)口(kou)舌,解(jie)释她(ta)一(yi)再(zai)询问(wen)的许多问(wen)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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