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99日逼》

【999日逼】

白嘉(jia)轩醒来(lai)时(shi)发觉躺在(zai)自(zi)家(jia)炕(kang)上，看(kan)见(jian)许多(duo)亲人的(de)面(mian)孔十(shi)分诧(cha)异，这么(me)多人(ren)围在(zai)炕头炕下的脚地干(gan)什(shi)么(me)？他(ta)很快发(fa)觉这些人的(de)脸色(se)瞧起来很别(bie)扭(niu)，便用手摸(mo)一(yi)下自己的(de)脸，才发(fa)觉左眼被蒙(meng)住(zhu)了，别(bie)扭的感(gan)觉(jiao)是(shi)用一只眼(yan)睛看(kan)人瞅物的结果。白孝文(wen)俯下身叫了一声爸。白嘉轩(xuan)睁着右(you)眼问究竟发生(sheng)了(le)什么事？孝文只(zhi)是安慰他静心(xin)养(yang)息(xi)，先不(bu)要问。白嘉轩侧过头(tou)瞅见坐在椅子上的(de)冷先生(sheng)：难道(dao)你也瞒哄(hong)兄(xiong)弟？冷(leng)先生说(shuo)：兄弟(di)，你的病是(shi)‘气血蒙(meng)目’，你甭怨我(wo)手狠。白嘉轩还(hai)不能完(wan)全明白(bai)：你把话说透。冷(leng)先(xian)生这才(cai)告诉(su)他，倒在中医堂门坎上那阵(zhen)儿，手指捏(nie)得扮不(bu)开(kai)，双腿像(xiang)两条硬棍于(yu)弯不回来(lai)，左眼眼球像(xiang)铃铛儿(er)一样鼓出眼眶(kuang)，完(wan)全是(shi)一包(bao)滴(di)溜溜儿的血(xue)。这病他(ta)一生里只(zhi)见一例，那是南原(yuan)桑枝村一(yi)个老寡(gua)妇得的。她守寡半世，把两个(ge)儿子(zi)拉扯成人，兄(xiong)弟便分家时，为财产打(da)得头破血流，断胳膊坏腿，老寡妇气得栽(zai)倒在地(di)气血蒙(meng)眼。冷先(xian)生被请去(qu)时已为时(shi)太晚，眼球上薄如蝉翼(yi)的血泡儿业已破裂(lie)，血(xue)水从窟(ku)窿里汩汩流出来(lai)，直到老寡妇气绝(jue)。冷先生说：我来不(bu)及跟谁商量就(jiu)动了刀子。这病单怕血泡儿破(po)了就收(shou)拾不住了。白嘉轩摸了摸(mo)左眼上蒙着的布条儿(er)，冷漠地笑笑(xiao)：你(ni)当初就该让它破(po)了去！众人纷纷劝(quan)慰白(bai)嘉轩。白孝文压低(di)声儿提醒冷先(xian)生说：大伯，这件事(shi)日后再甭说了，传出去(qu)怕影(ying)响不大好(hao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