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白天操夜夜操》

【白天操夜夜操】

女(nv)从黄数岁，亲(qin)爱(ai)甚笃。一日(ri)，忽(hu)欲归(gui)宁(ning)，要黄御送之。黄(huang)曰：向(xiang)言无家，何前(qian)后之(zhi)舛？曰(yue)：曩漫言(yan)之(zhi)。妾镇江人。昔从荡子，流落江(jiang)湖(hu)，遂至于此。妾家颇裕，君竭(jie)资而往，必无相亏(kui)。黄(huang)从(cong)其言(yan)，赁(lin)舆同去(qu)。至扬州境，泊舟江(jiang)际。女适凭窗，有巨商(shang)子过，惊其艳(yan)，反舟缀(zhui)之，而黄(huang)不(bu)知(zhi)也(ye)。女(nv)忽曰：君家綦(qi)贫，今有一(yi)疗(liao)贫(pin)之法，不知能从否？黄(huang)诘之(zhi)，女(nv)曰：妾(qie)相(xiang)从(cong)数年，未能(neng)为君育男女，亦一(yi)不(bu)了事(shi)。妾虽陋，幸(xing)未(wei)老(lao)耄(mao)，有能以千金(jin)相赠者(zhe)，便鬻妾去，此(ci)中妻室、田(tian)庐皆备(bei)焉。此计如何？黄(huang)失(shi)色，不知何故。女笑曰：君(jun1)勿急，天下固(gu)多佳(jia)人，谁肯以千(qian)金买妾者？其戏言于(yu)外，以见其有无。卖不卖，固(gu)自在(zai)君耳。黄不肯(ken)。女自与榜人(ren)妇言之(zhi)，妇目黄，黄漫应焉。妇去无几(ji)，返言：领(ling)舟(zhou)有商(shang)人子，愿出(chu)八百。黄(huang)故摇首以难之。未(wei)几，复来，便言(yan)如命，即请过船交兑。黄(huang)微哂。女曰(yue)：教渠姑(gu)待，我嘱黄(huang)郎，即令去(qu)。女谓黄曰：妾日以千金之(zhi)躯事君，今(jin)始知耶(ye)？黄问(wen)：以何词遣(qian)之？女曰(yue)：请即(ji)往(wang)署券(quan)，去不去固自在我耳。黄不可(ke)。女(nv)逼(bi)促之，黄不(bu)得(de)已诣焉。立刻(ke)兑付。黄令封志之，曰：遂(sui)以贫故，竟果如(ru)此，遽相割舍。倘室人必不肯从(cong)，仍以原金璧赵。方运(yun)金至舟，女(nv)已从榜人妇(fu)从船(chuan)尾登商舟，遥顾(gu)作(zuo)别(bie)，并无凄恋。黄(huang)惊(jing)魂(hun)离舍，嗌不能言。俄商舟解缆，去如箭激。黄(huang)大号，欲追傍之。榜人不(bu)从，开舟(zhou)南渡矣(yi)。瞬息(xi)达镇江(jiang)，运(yun)资上岸。榜人(ren)急解舟去。黄守装(zhuang)闷坐(zuo)，无(wu)所(suo)适归，望江水之(zhi)滔滔，如万镝之丛体。方(fang)掩泣(qi)间，忽闻娇声呼(hu)黄(huang)郎(lang)。愕然回顾(gu)，则女(nv)已(yi)在前途。喜极(ji)，负装(zhuang)从之。问：卿何遽得(de)来？女(nv)笑(xiao)曰(yue)：再(zai)迟数(shu)刻，则君有疑(yi)心矣。黄(huang)乃疑其非常(chang)，固诘其情。女笑曰：妾生平于吝者则破之，于邪(xie)者则(ze)诳(kuang)之(zhi)也。若实与(yu)君谋，君必(bi)不(bu)肯，何处可致千(qian)金者？错囊(nang)充轫，而合浦珠还，君幸足矣。穷问何为？乃雇役荷囊，相(xiang)将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