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姐归来后,一直躲在家里。但(dan)上官家回来(lai)一个当(dang)了几十年妓女、积攒了大量(liang)财宝(bao)的女儿(er)的消息还是风快地传遍了(le)高(gao)密(mi)东北乡。我到田(tian)野里挖掘老鼠洞(dong)穴、寻(xun)找(zhao)粮食时(shi),陈瘸子的老婆范(fan)国花嘻(xi)嘻地浪笑(xiao)着说:大兄(xiong)弟,大(da)兄(xiong)弟,你何(he)苦呢?何苦在(zai)老鼠(shu)洞里找这(zhe)点(dian)糟粮食?把你四(si)姐带回来的宝贝(bei)拿出(chu)一件卖了(le),还怕不换来一(yi)火车大(da)米洋面(mian)?我厌(yan)恶(e)地瞪着(zhe)这个因与公公偷(tou)情(qing)而名闻乡(xiang)里的(de)女人,说:你放屁哩(li)。她凑上(shang)来,悄悄问:兄弟,听(ting)说有(you)一颗夜明珠,像鸡蛋那么大?夜里放出毫(hao)光(guang),把(ba)屋(wu)子里映(ying)照彤(tong)亮,远(yuan)看像起了火一样?能(neng)不能让嫂(sao)子开开(kai)眼界?能不能(neng)跟你四姐(jie)讨要一(yi)件小首饰,哪怕是(shi)颗黄(huang)豆大的珠子(zi),哪怕是根(gen)头发(fa)细(xi)的链子,送给嫂子戴戴(dai)?她飞了(le)一个媚眼,挑逗道:别看嫂(sao)子皮(pi)黑,嫂子是(shi)癞皮香瓜,皮(pi)糙(cao)瓤嫩。你没听人(ren)说(shuo)嘛,白松(song)黄(huang)糠黑有水,秃头麻(ma)疤(ba)是弄不够的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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