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曰曰夜》

【曰曰夜】

那金修义已经坐在(zai)下处，扯(che)他(ta)来到来宾(bin)楼。进了大门，走到卧房，只见聘娘(niang)脸儿黄黄的(de)，金(jin)修(xiu)义(yi)道：几日不(bu)见四(si)老爷(ye)来，心口疼的病又发(fa)了。虔婆在旁(pang)道：自小(xiao)儿(er)娇(jiao)养惯了(le)，是(shi)有这一个心(xin)口疼的病，但凡(fan)着(zhe)了气恼，就要(yao)发(fa)。他因(yin)四(si)老(lao)爷(ye)两日(ri)不曾来，只道是(shi)那些(xie)憎嫌他(ta)，就发了。聘娘看见陈(chen)木(mu)南，含着(zhe)一(yi)双泪眼，总(zong)不则声。陈木(mu)南道：你到底是(shi)那里疼(teng)痛？要怎(zen)样(yang)才得好？往日发(fa)了这病，却是甚(shen)么样医？虔婆道：往日发(fa)了(le)这病，茶水也不能(neng)咽一(yi)口(kou)。医生来撮了(le)药，他又(you)怕(pa)苦不肯吃，只好顿了人(ren)参汤慢慢给他吃着，才保全不(bu)得(de)伤大(da)事。陈木(mu)南道，我这(zhe)里有银(yin)子，且拿(na)五(wu)十两放在你这里，换了人(ren)参(can)来用(yong)着。再(zai)拣好的(de)换了(le)，我自己(ji)带来给你。那聘娘听了这话，挨(ai)着身子，靠(kao)着那绣枕，一团儿坐在被窝(wo)里(li)，胸(xiong)前(qian)围(wei)着一个红抹胸，叹(tan)了一口气(qi)，说道：我这病(bing)一发了，不(bu)晓得怎的(de)，就(jiu)这样心慌。那些先(xian)生们说是单吃人参，又(you)会助了虚(xu)火，往常(chang)总是合着黄(huang)连(lian)煨(wei)些汤吃(chi)，夜里(li)睡着，才得合眼。要(yao)是(shi)不吃(chi)，就只(zhi)好(hao)是眼睁睁(zheng)的(de)一夜醒到天亮。陈木(mu)南(nan)道(dao)，这(zhe)也容易(yi)。我明日换些黄连来给你就是了。金修义(yi)道：四老爷在(zai)国公府(fu)里(li)，人参黄连论秤称也不(bu)值(zhi)甚(shen)么，聘娘那里用的了！聘娘道：我不(bu)知(zhi)怎的，心里慌慌的(de)，合着(zhe)眼(yan)就做出许多胡枝(zhi)扯叶的梦，青天白(bai)日的还有些害怕(pa)。金修义道，总(zong)是你身子生(sheng)的虚(xu)弱，经不得劳碌(lu)，着不(bu)得气恼。虔婆(po)道，莫(mo)不是你伤着甚么神(shen)道？替(ti)你请个尼僧来禳解(jie)禳解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