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51久久午夜》

【51久久午夜】

这是我(wo)见过的最乱的办公室(shi)，像文化大革命被抄了(le)家(jia)的(de)书(shu)房，满桌子、满椅(yi)子的纸张(zhang)和磁带，几张一头(tou)沉的(de)办(ban)公(gong)桌(zhuo)毫无(wu)章法地(di)乱摆着。高老(lao)师几乎是刨了个坑让我坐下，似(si)乎和(he)我已经(jing)很(hen)熟悉了，一一给我介(jie)绍里面的(de)同事，有杨(yang)东升导演(yan)，刘(liu)真导演，崔亚楠导演，现在都是(shi)中央电(dian)视台赫(he)赫(he)有名的人物(wu)，当然还有(you)侯洪涛大哥。电视台习惯上(shang)管(guan)同事按姓氏叫(jiao)什(shi)么(me)哥，什(shi)么(me)姐，反而很少叫(jiao)什么(me)导。这样叫起(qi)来(lai)亲切高(gao)立民(min)说(shuo)。高立(li)民(min)坐定后告诉我：我昨天(tian)还(hai)给你打电话(hua)，我们(men)有(you)一档节目想(xiang)试试新(xin)人(ren)，我推荐(jian)你(ni)来(lai)，你那边电话没有(you)人接。可是，你怎么这么快就(jiu)来了(le)呢(ne)？是(shi)谁跟你说的？我支支吾吾地回(hui)应着，其实最迷(mi)糊的(de)是我，天下(xia)怎(zen)么(me)可能有这(zhe)么巧合的(de)事情？人(ren)家在找(zhao)我，我正好(hao)就(jiu)送上门(men)来，不(bu)可能(neng)！这只(zhi)能是电视剧(ju)编出来(lai)的故事，现实生活(huo)中怎么会有(you)？也许当时高老师(shi)脑子(zi)里都是节目的(de)事情，并没有太过追(zhui)问我(wo)来北京的(de)原因，既然想找的人到(dao)了，那就先留着看(kan)看吧。说话间，已经到了中午饭的时间(jian)，高立民叫(jiao)上杨(yang)东升、崔亚楠(nan)、张海潮和我一(yi)起到二楼(lou)的咖啡(fei)厅。那(na)个时(shi)候，中央电视台(tai)的咖啡厅像个小食堂，可以点菜吃饭(fan)，我(wo)被带着(zhe)在楼里(li)转(zhuan)悠(you)好几圈(quan)到了那里。当时(shi)看见台里的人既羡(xian)慕又(you)敬畏。看(kan)到他们熟练地刷卡、买东(dong)西、招(zhao)呼(hu)人(ren)，似乎都反衬出我(wo)的生疏(shu)和笨拙(zhuo)。其实在(zai)兰战我也可以豪(hao)放(fang)地呼朋唤友，但是(shi)不知为什(shi)么，到了中央电视台就有了(le)极大的(de)压力。等菜的时(shi)候，相对无言(yan)，因为不(bu)熟(shu)，我不敢乱说话(hua)，从心里害(hai)怕。杨东升问我(wo)：你觉得自(zi)己行吗？很(hen)突然(ran)，像在考试(shi)。行，我(wo)要是(shi)觉得不(bu)行就(jiu)不来(lai)了。我几乎(hu)是不加(jia)思考(kao)地脱口而出，其实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(wo)根(gen)本(ben)不知(zhi)道。当时不(bu)知道怎(zen)么冒出这(zhe)么一句硬气(qi)的话来(lai)，这是(shi)我来北京遭遇尴尬之(zhi)后唯一(yi)一次挺(ting)着胸膛说(shuo)话(hua)。很(hen)多年之后，东升在一个饭桌上提起那(na)句话，记忆犹新(xin)，说当时(shi)就(jiu)是那句(ju)话让我们觉得你(ni)有一种做主(zhu)持人(ren)的自(zi)信。我一身冷汗，我(wo)当(dang)时(shi)真的不(bu)知道，他(ta)指(zhi)的(de)行不行是哪件(jian)事情(qing)，后(hou)来才(cai)清(qing)楚(chu)他们正在(zai)为名牌(pai)节目《东(dong)西(xi)南北中》物(wu)色(se)一个男主(zhu)持人，我是(shi)众(zhong)多候(hou)选人之一(yi)。原来，高(gao)立民1993年9月(yue)回北京(jing)之后，就在部里向制(zhi)片(pian)人孟欣推荐了我，并给(gei)大(da)家看了我在兰州与他们合作(zuo)时(shi)的录像带(dai)，因为工(gong)作很忙(mang)，这件事一直被搁置(zhi)。直到(dao)大家(jia)筹备新一期《东西南北中》节目，需要物色(se)一个男主(zhu)持人的(de)时候，导演(yan)们纷纷推荐合作过的主持人，我就成(cheng)了候选人之一。春节期间高立民的电(dian)话打到我(wo)们团(tuan)里，没人接听(ting)，那(na)时(shi)候也没有什么手机呼机，人家正(zheng)在四处找我的时候(hou)，我竟然踉踉跄(qiang)跄自己送上门来(lai)！我在(zai)心里说(shuo)，天(tian)助我也！现在想(xiang)想(xiang)那(na)支签子：璞玉雕(diao)琢已成(cheng)器，东西(xi)南北任你游，四海(hai)皆朋友(you)。真神!我不想将(jiang)自己的经历描述(shu)得太宿命，太传(chuan)奇(qi)，但(dan)是有些事情真的(de)是(shi)人生的机(ji)缘(yuan)巧合，我确信我是一个非常(chang)幸运的(de)人(ren)！那天在我记忆中是(shi)快乐的(de)一天(tian)，因为那一(yi)天让我看到了希望。午饭后大家(jia)回办公室，临(lin)走(zou)的时候给(gei)我留下了一(yi)打进(jin)门条(tiao)，说：明天进来(lai)的时候用。我如获至宝(bao)――直到今(jin)天我看(kan)到进门(men)条(tiao)都(dou)兴(xing)奋(fen)，每一张纸条都意(yi)味可以自(zi)由进入梦想的地(di)方(fang)，都意味着新的(de)希望。我(wo)将(jiang)文化(hua)部地下(xia)室的房费(fei)续(xu)交了几天，每(mei)天到台(tai)里上班。到了东(dong)门可(ke)以用那(na)些(xie)条子进门，不用(yong)无(wu)目(mu)的地(di)等(deng)待了。中(zhong)央(yang)电(dian)视(shi)台是个工(gong)作性(xing)质特(te)殊的单位，所有(you)的事无需(xu)在办公(gong)室(shi)完成，大家(jia)在外面各自忙各(ge)自的。同一组的人假如(ru)不开会，半个(ge)月见不到面是(shi)常有的事。所以给我的感觉是(shi)：所有人进屋的目的十分(fen)明确，各司其职(zhi)，根(gen)本(ben)没有闲(xian)聊天的人(ren)。如(ru)果无事可(ke)做，大(da)家可以各(ge)回各(ge)家，总之无(wu)所(suo)事事的人几(ji)乎找不到。而我(wo)在这里似乎真(zhen)正是一(yi)个(ge)多(duo)余的人，经(jing)常胆怯地(di)坐在一个角(jiao)落里(li)，生怕碍了谁的事情，想帮他们收拾(shi)桌子却又(you)不敢乱动，想(xiang)和人说话，看他(ta)们忙得脚踩风火轮似(si)的，又生怕打(da)扰人家(jia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