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本色日夜干》

【日本色日夜干】

乐(le)师们坐在(zai)席边，吱吱呀(ya)呀地(di)调弦(xian)，以(yi)横笛手吹(chui)出的两(liang)个音符为(wei)基准。高的往下落，低的(de)往上拧。胡琴、琵琶、横(heng)笛(di)，统(tong)一在一起，编织(zhi)成一根均匀的(de)三股绳(sheng)，编了一段(duan)，停下(xia)来，等候(hou)着(zhe)。然后鼓手、锣手、钹手、镲(cha)手，夹着家什(shi)提着凳子(zi)出(chu)来，与乐师们对面而坐，咣(guang)咣采采嘁(qi)嘁嚓嚓(cha)敲打(da)一阵。小(xiao)锣(luo)清(qing)脆单调地响(xiang)了几声、小鼓敲出(chu)点儿，胡琴(qin)琵(pi)琶横笛齐鸣(ming)，编织着绳子，捆(kun)绑着我们的腿(tui)让我们不(bu)能(neng)走，捆绑(bang)着(zhe)我们的魂让我们(men)不(bu)能想。曲调缠缠(chan)绵(mian)绵，悲(bei)悲凉凉，有时又哼哼(heng)唧唧、嘟(du)嘟哝哝，这是啥戏(xi)?高密东(dong)北乡的茂腔，俗称拴老婆(po)的(de)撅子，茂腔一唱，乱了三纲五(wu)常；茂腔一听(ting)，忘了(le)亲爹亲娘。于(yu)是随着节拍，观(guan)众的脚在抖动，观(guan)众的嘴唇在翕动，我们的心在颤(chan)动(dong)。我(wo)们(men)的等待(dai)就(jiu)像那弦(xian)上的(de)箭，到(dao)了临界发(fa)射(she)的最后关头……五(wu)、四、三、二、一声高腔，在(zai)高腔结尾处又(you)声(sheng)嘶力竭地(di)翻(fan)卷上去(qu)，拔得高(gao)上加高，刺破了云(yun)天(tian)。